他去車后,景澄也下了車等他,賀明霽遂給景澄也塞了兩個紙袋,里面裝著新的睡衣和拖鞋。
他習慣性地叮囑:“別熬夜。”
夜色如墨,她已睡完了一輪,晨光卻晴朗地落滿了中央公園,紐約此時不過九點。
賀明霽一臉溫良地想,既然連她休息的時間都考慮不到,就別偽裝深情地爬到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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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帽間輕易被填滿,熱情的導購還送了景澄一個嬰兒藍的小馬公仔。房間里七零八落地擺著她的其他物品,諸如防曬霜、帽子、筆記本和護照,這兒不再空蕩,像是有人生活過很久一樣。
景澄裹著浴巾出來,看了看標簽都沒拆的新睡衣,又看了看明顯屬于另一人的尺碼,鬼使神差般地,把手伸向了更寬大的那一件。
熟悉的淡香味再次襲來,嗅覺在那時就被強行打開,景澄揪著睡衣埋臉,無聲尖叫。
她再次默念:人,不應該,至少不能。
“說話就說話,離那么近就算了,還一直在笑。臉是這么用的嗎?真是為老不尊沒大沒小沒有禮貌。”
景澄感覺呼吸有點不暢了,熱意上涌到臉,像是一種過敏反應,她罵罵咧咧,情緒卻一直在降溫。過了幾分鐘,她松開手,深吸一口新鮮空氣,踩著拖鞋走出去。
整個人在床上柔軟地陷落,擺成了一個不甚優雅的“大”字,景澄裹著松散了的浴巾,又發了幾秒呆。
“他公司真的有貓?”她盯著米白色的天花板,“是察覺到了,所以想挽回一下形象吧。”
她把自己的手抬起來,仔細端詳,目光從虎口漸漸滑至手腕。
如果是貓咬的,會有兩個格外深的圓形凹痕,再者,貓的牙齒要比人齒小很多,但從賀明霽手上的痕跡來看,輪廓根本不是獸類的尖牙。伴隨著咬合的動作,貓還會用上爪子,去撓、去蹬,可賀明霽的手背手腕都光潔白皙,再沒有任何的紅痕。
“真笨啊賀明霽。有沒有想過我都成年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再者,人的性癖是自由的嘛。”景澄翻身,從一側撈來手機,“之前上課有看過貓的顱骨解剖結構圖,課件我記得存郵箱了,人頭骨不知道有沒有資料,可以進一步對比下牙齒的不同……”
她看了幾頁,漸漸入了神,心想著賀明霽被誰咬都與她無關,只要符合防疫規定就好。
她干脆坐起來打開筆記本,一鼓作氣摁著鼠標讀完了整篇資料,以至于睡夢里都是旋轉的貓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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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齊光的辦公室很熱鬧。
“李助理,樓上動靜不小,是要空降什么大佛嗎?”同事甲湊了過來,看李瑜在指揮工人搬家具。
同事乙也好奇:“我問過人事總了,她說沒有人員變動。”
李瑜:“是賀總的妹妹要來公司。”
“妹妹?”同事甲乙震驚,“妹聽說過啊。”
梁翊合撥開層層人腦殼,擠到李瑜面前:“之前賀家大伯還想把他兒子塞市場部,不是被明霽哥直接拒絕了嘛。”
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妹妹,梁翊合心里迅速過了遍,確定賀家沒有可作“賀明霽妹妹”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