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霽的太陽穴又跳了起來。
無可奈何,他重新看向兩年不見的景澄。
她抿了抿嘴角,眼中有水光輕輕漾起,捂出的緋紅從臉頰蔓延到鼻尖眼角。
醉意中的人既不清醒,也情緒脆弱,景澄干脆埋進扭著臉埋進那件西服里,烏發傾覆如瀑,蓋住臉上的神情,只露出半截修長光潔的脖頸來。
“騙子……原來是騙子。”
這是毫無理由的控訴。賀明霽的太陽穴跳得更厲害了。
他強自冷靜地想,他是該打電話給律師讓他結束夏威夷蜜月假期游回宜澤,還是聯系在雨林工作的母親,與其研究幾百萬年來的生命演變不如告訴他如何安慰醉鬼妹妹。
但賀明霽最終只是吸氣又呼氣,忽略唇舌間的令他目眩氣悶的酒精味,然后不太自然地拍拍對方炸毛的發頂。
“我為什么要騙你……嘶,松口!景澄!”
虎口陣痛,景澄向他展示牙科醫生贊美過的原生好牙,不待他有什么反應,景澄反扣住他的手臂,長腿一掃,氣勢洶洶殺向某個位置。
賀明霽險之又險地躲開,只被她踹到膝蓋。
他迅速握緊景澄的雙腕,而后扯下自己還沒恢復原位的領帶嗎。
任景澄掙扎反抗,他冷著臉,繞過她沁紅的手腕,打了個結實的交叉結。
兩個人都不演了,各自占據床的一端,相看兩厭地對峙著。
經此搏斗,景澄的醉意早就天翻地覆,大概是她的面孔與身份太有迷惑性,三分的委屈也被賀明霽當作十分。
賀明霽被氣了個實在,腦子里的暈眩感也變得更強。他盯著虎口的咬痕看了幾秒,水痕里浸著淡淡的紅線,他嫌棄地挪開目光。
西雙版納的雨林里,是否有個野人家庭在二十年前丟失了孩子,任她蒙昧地進入人類社會?
“報復心這么強。當哥哥的不和野人計較,沒必要。”
賀明霽冷著臉,卻還記得初衷,他拿過床頭柜上的藍色藥片,按開鋁箔的動作粗暴了許多。
手很熟練地握緊了景澄的腳踝,以防止她再踢來家祠震動的一腳,捏著藥片的手則抵開她的嘴唇,將藥片壓在了她的舌尖上。
說是不計較,但賀明霽擰著眉,垂眸時也不掩晦暗。
景澄眼淚汪汪地瞪他:“唔!”
賀明霽輕呵了聲:“還是毒死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