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表跳閘小區限電歐姆定律突然失效?賀總,一切皆……”
李瑜驟然沒了言語,因為后視鏡里,賀明霽的手正在無法抑制的顫抖。
年輕男人頹然陷進邁巴赫寬大的后座中,像一尊突然失去全部支撐的雕塑。
李瑜的心提到嗓子眼,很快,那只手垂落下來了,無力地搭到了膝上。
他垂著頭,沉默著,手背青筋卻暴起,在蒼白的皮膚下猙獰蜿蜒,如同一根根繃緊、即將斷裂的琴弦。
月光是冰原上的雪崩。
雪崩將賀明霽淹沒。
蒙難者喉嚨里溢出沙啞的求救聲。
“走吧?!?/p>
李瑜有些猶豫,咬咬牙道:“要不再等一會兒,或者,我上去……”
“走!”
賀明霽一手扶著座椅的邊緣,緩緩彎下身。
在一陣難以言喻的痙攣和痛悔之中,他忽然爆發出歇斯底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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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澄把墻內側的開關打開,滿室重新明亮。
“貓怎么樣了?!?/p>
銅鑼燒被陳嘉言緊緊抱在懷里,兩只前爪也被捏住了,看起來毛茸茸的一團。
它圓睜著眼睛看綠蘿,儼然是把還在搖晃的藤蔓當成了獵物對待。
陳嘉言失笑:“偶爾抽風一次,真令人招架不住?!?/p>
屋里沒有一絲風,他的脊背因為剛剛的失態而起伏,總精心打理的頭發飛起幾縷,眼鏡也低就到了鼻尖上,領帶松垮,似被人刻意弄亂。
景澄對此很能理解:“陳老師,貓就是這樣的。”
陳嘉言面露無奈。
爾后,他教養良好地主動道:“現在有些晚了,我先帶銅鑼燒去公寓那邊。今天打擾你了,景澄,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