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賀明霽的動作不覺一頓。
景澄還有點在狀況外,大腦變成了梵高畫,畫里融化了的月亮太陽泳池閣樓,還有個年紀和她一樣的賀明霽。
她漸漸意識到是做夢了,自己還在酒店。
身上蓋著薄毯,只是堆疊到了小腹處。腿則光在空氣里,畏涼貪暖似的貼著賀明霽的腰。
他換了新的襯衫,領口半敞開,眉眼里都是早晨的神清氣爽。
——如果能忽略他脖子上變深的紅痕的話。
景澄掙了下,賀明霽斂眸,按住她,聲音仍啞:“別亂動,在給你涂藥。”
景澄把毯子又往肚子上拽了點。
撞得通紅。微腫的肌膚隱隱發燙,隨著冰涼的膏體清晰地融化,景澄徹底清醒。
昨天晚上,她和賀明霽又吵又駕,最后自己于大怒之下,讓老賀家唯一的道德標兵也勃然了下。
真的全都碎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她和賀明霽淺薄的紐帶。
但被她強制成為共犯的同謀神情平靜,好似昨夜糕-潮里的沒有他,這會兒他還是那個關心妹妹的兄長。
賀明霽垂著眼睛,微抬起手掌,將藥細致地推進去、揉開。
景澄壓抑著呼吸,腳趾尖卻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
賀明霽目光微動,力道還是重嗎?他分出無名指,輕揉破開的皮膚邊緣:“很快就好。”
景澄又羞又怒,爪子揮了過去,大聲:“我可以自己來。”
“你的腰彎著可能會痛。”賀明霽身子往前傾了些,讓她不能再亂動。轉而聲音低淡道,“實習什么時候找的?”
景澄緊抿嘴唇:“三天前。”
“是宜大動科院的實驗室?”
“對。”
“實習任務會很重嗎?”
“可能。”
景澄分出神來。她參觀過陳嘉言的實驗室,他帶的學生不多,凡事親力親為,成果已算斐然。她去實習并不占用院內的名額與補貼,算是陳嘉言校外聘請。
“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多學習。不過,也沒有實習就一定要住在學校附近的道理,你下一年才大三,不用現在就把自己的學業安排得特別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