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他挑挑揀揀:多來西雙版納,以后去宜澤和媽媽景澄一起生活,徹底擺脫賀家的桎梏——嗯,這些都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實現。
相逢即為佛家所說的緣法,他拜請這位金身猶在的佛陀,保佑他的妹妹長命百歲一世自在。
畢竟她輕手輕腳地跑到殿內,拿著折下的芭蕉葉,掃去了祂案前的塵埃。
……
景澄聞聲,哼哼了幾下:“百歲可不夠。這個世界上有趣的那么多,我要活一千歲一萬歲。”
“那不成大王八了。”
“有你這么說自己妹妹的嗎!”
景澄怒了,抬起登山杖就要鎖喉,賀明霽的手臂收緊了些,提醒:“不要以為下雨就能掩蓋謀殺的證據。”
“哦,我知道了。”景澄悶悶地應了一聲,耷拉著腦袋,沒什么精神地倚在了賀明霽的頸側,胡亂把自己的臉埋了起來。
賀明霽頸側的血管輕微掙顫。
那只被打shi的蝴蝶。
重新飄落了下來,帶著不合時宜的熱意。
繞過前方的一道窄彎,就能看到亭子起翹的檐角了,他吐出口氣,定下心神,背著景澄繼續走。
雨絲在眼前飛舞,蛛網似的纏結在眼睫上,賀明霽忽而一僵。
那只蝴蝶的距離越來越超過,最終緊貼在了他的后頸上,留下一枚濡shi的翅膀。
景澄的聲音有點兒抖,浮在他的耳側,不知為何傳遞到了他的xiong腔,掀起心臟強烈的鼓噪。
她還是說:“我知道了,哥哥。”
傘搖晃著,遮蔽住群山的注視,兩個人身上都是秋雨的潮shi。賀明霽微不可察地輕應了聲,背著她繼續往前。
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比賀明霽預計的時間遲了幾分鐘,他們抵達這座可供避雨的亭子。
賀明霽蹲身,把景澄放在美人靠上。
景澄這次講究了許多,登山杖絲滑地脫開手,和籃子一塊兒挪到了一旁,沒再給她哥哥體驗一次鎖喉。
賀明霽從她手中接過雨傘,問道:“膝蓋好點兒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