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過敏一樣。心臟從那一眼開始跳得很快,和她理智的大腦完全達不成默契。
景澄伸手拿起一條長裙,白紫色的,材質光滑細膩,顏色近似賀明霽昨天早上穿的襯衫。白花泡桐明凈溫和,咬痕卻深重如朱砂,她昨天早晨時有看到嗎?
沒有。她在和哥哥就人身自由進行對峙。
腦海里的聲音喋喋不休。是什么人,在什么情境下,給她的哥哥留下了一個曖昧的咬痕?
景澄慢吞吞地解開自己的長裙。
這條來自南美洲某個集市的裙子并沒有使用拉鏈,而是兩片手工織布相扣而成,解開腋下的蝴蝶結,裙子散落,肩帶也跟著滑了下去。
她下意識俯身去撈垂曳的長裙,靈光乍現。
就是這樣居高臨下的身位。這樣賀明霽才好伸出手,捏住——景澄凝著目光,翻過手背,拇指與食指張開——或鉗制住對方的下顎,然后被對方輕易地咬到虎口。
不過,這樣做有什么含義嗎?景澄皺了皺眉,反正她不喜歡被這樣對待——假如那個女孩咬到了賀明霽,是不是會揚起下巴,挑釁似的看向他?
還是說這其實是熟男shunv的調情?
只在那個遙遠的夢里,景澄看過賀明霽的失控?!八卑阉龎旱乖陂w樓的書桌上,墨水筆在她校服下擺洇開刺眼的污跡,他們算到一半的天體題不再需要解答——
原來現實的他真的有此隱秘一面。
那個女孩呢?是賀明霽喜歡的人?那她喜歡賀明霽嗎?他們……
更衣室的溫度適宜,景澄忽而冷汗涔涔。
她直起身來,看向鏡子里的赤身衤果體、神情驚惶的自己。
像是見不得人的念頭也赤衤果見光一樣,有那么幾分鐘,她的腦海里都是呼嘯而來的幻想,整個人卻僵直在原地。
“不對。這很正常,運動是物質存在的方式。我跑到國外,戀愛分手回國,難道賀……哥哥就突破物理學規律處在絕對靜止嗎?”景澄強制自己恢復理智,“他肯定會戀愛結婚讓我坐主桌再領著一個小孩叫我小姑姑并且問壓歲錢準備好了嗎……沒錯,這可太正常了?!?/p>
“就像,我有一天,也會這樣一樣?”鏡子里的女孩唇瓣開合,瀲滟的眸子中閃過疑惑。
翻篇了?
兩年誒。
景澄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這里干凈光潔,沒有任何破開的紅腫。
她強制清空腦子里的黃色廢料,吐出結論:“哥玩很大,我很八卦?!?/p>
她把那條白紫色的長裙換上,長裙背后設計成了花冠筒的形狀,拉鏈撕開,她清晰的脊骨宛如被剖出的修長花蕊。
景澄伸手,拉鏈重新合上,發出無比清晰的咬合聲。
披散的長發卡入拉鏈末端,景澄吃痛地輕呼了聲。
“您好?”導購等候在門外。
“抱歉。”景澄推開門,她背過身,長頸低垂,聲音悶悶的,“我的頭發被拉鏈卡住了,可以幫我一下嗎?”
等候室的沙發上,賀明霽抬眼看了過來,景澄側著臉,拜托導購來幫她。
“好的,您的頭稍微再低一些。您是模特嗎?身材比例很好?!睂з徯φZ盈盈,“這條裙子真適合您?!?/p>
“是嗎?”聽得到景澄的聲音又立刻恢復了活力。
導購牽住她的手,柔聲建議:“裙擺的設計用了點心思,您轉個圈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