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我不想當你爸,我父親是一種……易怒敏感的人。
我要當和他截然相反的人。
四分之一炷香之后,我做出如上決定,并快速學會了怎么更好的抱著你。
我沒有手滑。
你不認生,好奇地睜著大大的眼睛,對我笑出一對梨渦。
景蘭阿姨也說,以后澄澄就是明霽的妹妹啦。
澄澄,明霽的——你——我的。
我看著你無邪的純真的臉蛋,忽然從父母離婚的失控中捕捉到了一絲確定性。
你是一份屬于我的意外的禮物,妹妹。
你是我的。
一個六歲的小孩對天賦人權無法有什么高深精妙的見解。
就像這個小孩也理解不了為什么撫養權會歸屬于只提供一顆精子的父親。
不過,我同時得出了另一個結論。
——我也是你的。
只要你叫我哥哥。
我開始等待這一天。
我詢問媽媽、景蘭阿姨,詢問醫生、書本。
她們有的說九個月、有的說十個月,還有的說得滿周歲。
她們也都無奈地告訴我,再等等吧。
我比你年長六歲,已然在這個世上度過漫長的光陰,幾個月的等待對我來說輕如鴻毛。
可是,我又要回京市了。
夏天才到來幾個星期,你五個月大,能夠發出咕哦嗷的聲音,理解一些很簡單的音節。
你馬上就要學會叫媽媽、阿姨了。
職工院樓下有個掛著大鼻涕捉知了的七歲男生,他比我要大,你很有可能先叫他哥哥。
景澄,收回前言,六歲的我還是太年輕了。
于是,我給了他五百塊錢,他可以買到更大更好的粘桿。
他開心地說,要趁著暑假回鄉下捉更多的知了。
我稍微放心了點,終于舍得離開西雙版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