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難過地想,她的愛情并不是這樣。
所以她重蹈了兩年前的覆轍,并且迎來更為嚴(yán)重的翻車。
賀明霽要當(dāng)純粹的哥哥,他盡力讓一切都如常,她做不到。
這兩天來,無論做什么,她都無法感到滿足,她快要被那火焰折磨瘋了。
景澄拄著登山杖,向上用力地邁出一大步,手機(jī)里忽然傳來一陣震動。
她知道是誰撥來的,她沒接。
天色暗淡,但自己能夠獨自回去,如果有雨,那就等雨結(jié)束。
兩年都能忍受,一場暴雨不過數(shù)小時。
鈴聲鍥而不舍地響了一會兒,停止了。
隔了十幾分鐘,鈴聲再次響起來。
景澄把籃子往手臂上挎了挎,抿抿唇,終于把手機(jī)拿了出來。
她也要做成熟的大人。
這一通電話卻來自謝筠。
景澄連忙戴上耳機(jī),聽到謝筠熟悉的、爽朗的聲音時,她鼻頭猛地發(fā)酸。
“澄澄,最近有沒有想媽媽?”
非常想。
難過到極點的時候,就很想念景蘭、想念謝筠,想給她們袒露她不肯也無法拿給賀明霽看的脆弱。
但景澄壓著哽咽的喉頭,揚起甜蜜的梨渦,笑嘻嘻道:“媽媽,你中秋去馬來西亞了,還有空想我嗎?”
“那這通電話我是打給誰的呀?”
景澄噗嗤一聲,沒有崩住,笑聲變得吭哧吭哧的。
她很快收拾好聲音:“我在外面呢,爬山和采蘑菇。”
電話那端,謝筠靜默了一瞬,很快又噙著笑開口,語氣如常:“沒有采錯吧?”
“那肯定不會。我真菌學(xué)的成績也蠻不錯的。”
“可是我記得小時候,你拿了一堆紅傘傘到研究所,每個阿姨叔叔都分一個。最喜歡小芳姐姐,所以小芳姐姐有五個。還要把剩下的風(fēng)干藏起來,留給沒有放假的哥哥。”
“以前不認(rèn)識很正常嘛。那會兒我還是個小文盲。”聽到她口中的某人,酸澀感越來越明顯,景澄默默地踩著石徑的枯草,轉(zhuǎn)而道,“今天我有采到一點雞樅菌,拿來炒肉或者煲湯應(yīng)該都不錯。庾山闊葉林和松林混生,所以有一大片很好的腐殖土,適合蘑菇的生長。我?guī)Я说巧秸群托〉叮_保不傷害菌絲體。有看到不少紅傘傘,我沒有管,反正采回去也是要被扔掉的……”
“沒扔掉。”謝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