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霽伸手,手指尖已經碰到了潮shi冰冷的杯壁。
他搭著眼睫,短暫地停頓了一兩秒,然后撤開,只勾起一抹shi潤的水痕。
賀明霽的手安靜地垂回到身側,他悄悄并攏了拇指和無名指,
碾磨、打轉,水痕來不及包裹、淌過,很快就變得溫熱、干涸。
咖啡又沒有喝完,他比平時離開得更早,將餐吧留給了秘書辦的同事們。
李瑜甚至還如只蜜蜂般在勤勞地穿梭著。
回到辦公室,賀明霽沒有立刻進入工作狀態。
盡管只喝了一點兒咖啡,但神經格外亢奮。賀明霽感覺腦海里都是跳躍著的思緒。
這感覺并不好受,他先為自己接了杯溫水。
咖啡因的代謝沒那么快,文件都在電腦上,ipad的屏幕也亮了起來。賀明霽錯開眼神,他拔出鋼筆的筆帽,將筆記本隨意翻開到某頁空白。
他寫:
李瑜。梁翊合。
太陽穴跳得慢了些,因為他找到了精神上的癥結。
挨個畫圈,在他們的名字上又寫出“景澄”。
由羊和金毛可證得,妹妹的桃花相當燦爛——她的異性緣實際可以追溯到高中那個裝作低血糖暈倒的呆瓜男同學身上。
不同的是,高中時代的桃花可以被他粗暴掐去,如今景澄已成年,聰慧,獨立,游刃有余。
已戀愛過。
他不必再響應教育局的號召從中作梗了。
賀明霽先審視起了李瑜。
這條魚脾氣很好,算是老好人,心細,責任感強,工作能力也很強。
就是——對于景澄來說年紀太大了點。四舍五入不是差十歲嗎,男人相對女人老得更快,由此可得,十歲的年齡差可以當二十歲看。
一個大自己妹妹二十歲的男人。
誰能容忍,妹妹半生的幸福提前埋進黃土。
“抱歉,李瑜,我會給你再加一份商業養老保險的?!辟R明霽松了口氣,直接劃掉這條老鯉魚。
他轉而“看向”梁翊合。
二十三歲的傻紅甜。
年紀倒沒差多少。
這是由于梁小鳥跳級、競賽、提前畢業的緣故,但妹妹按部就班的升學,高中畢業又去了國外,和梁翊合應該沒什么校園共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