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臉純良真摯,說的話讓賀明霽想為自己報警。
他沉聲道:“好。”
接了過來,又讓景澄再洗一次手。
景澄從善如流地在島臺邊落座,也終于有空隙觀察賀明霽的住所。
雖然沒來過這,卻有種熟悉感:連續的白墻,干燥柔亮的木地板,足以容納大束陽光的深褐色落地窗。
窗外,泡桐樹下壘著花池,陶土紅的粗糙肌理被草葉垂蓋住。
這里很像她和謝筠、賀明霽曾經在宜澤共同生活過的。而且,我的要求并不嚴苛,你可以先聽一下。”
“首先,十二點前必須回家,其次,不可以再去夜店和酒吧?!?/p>
景澄長這么大還沒見識過門禁,再說疫情不是都結束了嗎!她疑惑且震驚地看著兩年沒見的賀明霽,確定兄長仍是原裝。
她又捂了捂耳朵,腦子里沒有水聲,剛剛也并非洗澡后耳朵進水的幻聽。
景澄放下交疊的雙腿,踩在高腳椅的邊緣:“哥哥,我已經二十歲了,我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p>
二十歲。
賀明霽一哂。也不過是勉強到法定婚齡的年紀,可法律的底線不等同于“必要”,該管的還是要管。
他輕描淡寫地“嗯”了聲:“我也要對你負責,不是嗎?昨天如果發生了什么意外,我沒法交待。夜場魚龍混雜。”
景澄知道自己在這方面理虧,她想了想,繼續爭取:“請放心,這兩年我成長了不少,如果有極端情況的話,我會給犯罪分子手動絕育的。我在學校還選修了女子格斗課?!?/p>
為了保持成熟穩定的形象,景澄沒有立刻給兄長表演如何鎖喉。
而賀明霽沉默地搭著眼睫。
始作俑者忘了個干凈,可他已經提前領教過野人充沛的武德了。
那雙腿修長且有力,壓著他時,流暢有力的肌肉線條繃緊,一看就知道有在好好鍛煉。
如果景澄要給誰做絕育,大概只是一膝蓋的事情。
但作為差點被絕育的人,對此贊美也大可不必。
他的手指下意識輕敲著桌面,食指微動,牽扯出一點痛感來。只是輕微的痛,存在感卻過于強烈。就是嘴唇泛紅的傷口。
賀明霽不大自然地垂眸,目光掃過虎口的咬痕。過了一夜,已經看不出牙齒的痕跡了,幾縷深重的血色滲出來,凝固成皮膚下的淤印。
賀明霽將手微微朝身前攏起,動作幅度極小,然后重新看向怒意蓬勃的景澄:“我覺得還是杜絕任何可能為好。最后一條是,絕對不能喝醉。”
“只有這些,別的都隨你?!辟R明霽平靜地征求景澄的意見,“或許,你還有補充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