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旖旎的氛圍被她冷淡地一筆勾銷。
多少還是不爽,碗都沒收,景澄就趕走了賀明霽,扭送他到門口。
人高馬大的青年被景澄大力推搡,定制襯衫皺成一團,領鏈也簌簌地響。
賀明霽回過頭,欲言又止地看她。
景澄翻了翻眼睛,換上鞋,噔噔地跑過去摁開電梯。
她言簡意賅:“請。”
賀明霽又笑了起來,從善如流地滾蛋。
“清靜了。”
景澄抵著門,發了幾秒呆,才彎腰換回拖鞋。
“洗碗、拖地,然后洗個澡美美地躺床上。”
這個傍晚怎么格外漫長。
她居然有一種脫力感。
總不可能是因為剛剛和賀明霽做了幾分鐘無氧。
有條不紊地完成每一項待辦,泡在浴缸里時,景澄舉著手機,下單了一個掃地機器人,和之前買的空氣凈化器一個牌子。
咪咪早就回家里住了,賀明霽辦公室那個空氣凈化器估計用不上了吧。
她不如去齊光把凈化器拿走,拜托李瑜幫忙打包一下……等一下,她還沒準備好把咪咪接到這兒。
這兒是三室兩廳,建面140平,盡管有個贈送面積很可觀的露臺,但種不下一棵12米的白花泡桐。
書房外的另一個房間可以改成貓屋,只是,它的面積也不過是夏園的三分之一。
可趿拉著拖鞋游蕩回臥室時,景澄還是感覺到了寂寞。
明明從小到大,她很少有這種感受。
版納萬物生長,她混在其中,熱熱鬧鬧;長大點來了宜澤,上初中又上高中,一天到晚要見到很多人;再后來去了美國,疫情結束,世界重新擺動,她迅速融入其中,穿過伊薩卡峽谷和學院占地230英畝的鳥類保護區……
她是很能自得其樂的人,好奇心激情都無窮。
但就像對甜食產生了戒斷反應一樣,現在她重新恢復獨居,居然覺得自己原本堅固的生活拼圖有了不滿足的碎片。
一只貓。
一個……一個童年起依賴、少年時動心、二十年來她無比習慣的人。
“也別真忘了哥哥……妹妹,是你先親我的——啊啊啊!”景澄在床上滾成搟面杖。
“是你先拒絕我的,賀明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