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漫過膝蓋、小腹、xiong口,視線也模糊起來。景澄輕吸著氣,翻覆間潮汐起落,把她所有的聲音都吞沒,只剩下急促如擂鼓的心跳。
意亂情迷中,她揚起長頸,竟看到窗外有輪無比清晰、觸手可得的月亮。
“晚安。”景澄小聲地對月亮說。
夢里,月亮融化成了白色的雪山,景澄爬了很久很久才抵達山頂,終于在山頂用營火煨熟了海鹽芝士法棍,一口吃掉。
也許是夢里吃多了暈碳,景澄很難得地一覺睡到了太陽照滿窗。
十點半,早就過了平時的飯點了,她立刻閃到盥洗臺洗臉刷牙,然后帶著充盈的薄荷桃子味沖了出去。
手還沒落到門把手上,門就開了。景澄撲了個空,搖搖晃晃的手臂被人扶住。
“早就聽到你的聲音了。”賀明霽的另一只手撐在門上,垂著眼睛看她。
逆著落進房間的晨光,他鼻梁左側的小痣有些模糊。
下頜半隱沒在黑色的高領衫里,額發凌亂地搭在眉上,眼尾則微微向下垂著,泛著病態的潮紅。
景澄胡亂地想,什么聲音,我昨晚才沒有叫出來。
她面上揚起乖巧的笑:“早上好,哥哥。”
“不如和午飯問個好。”賀明霽把她的手臂拎起來,在門前錯開身,指了指自己的藍牙耳機,“等我一會兒?”
景澄點頭,從善如流地跟在他身后。
兩間套房都是相同的布局,完全對稱,所以都不用賀明霽說,景澄輕車熟路地找到冰箱,里面果然也放了果汁。
“我是在解決問題。”
“賀家這個項目預算超支了215,承建方是三叔控股的信平建設……爸,您真幽默,我當然沒打算用游戲里的npc去幫你們建一座島。”
賀明霽的聲音則在書房里響起。
沒有像剛剛刻意放低,是以景澄才發現他的聲音很沙啞,像被磨砂紙碾過數遍。語調則極其的沉著平靜,以至于到了一種冷淡懾人的地步。
“畢竟,六年前我開始創業的時候,您說齊光在資本游戲面前一文不值。”
電話那端,父親賀凜如賀明霽預料的慍怒,自和母親謝筠選擇離后,賀氏就變成他唯一在乎的事物。
這么多年來,賀明霽早就習慣。
他垂著眼,把通話音量調到最低,讓平靜的空氣去安撫自己的父親。
額頭忽貼上一片冰涼,他微愣。
景澄一臉深沉。
“等不及了?很餓嗎。”賀明霽笑了下,干脆摘下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