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
賀明霽輕聲說:“當然可以,我在這兒?!?/p>
景澄恍然:“所以依然在約法三章的范圍內。”
“那你呢,哥哥?”
暖黃色的燈光將景澄的側臉暈成半透明的玉色,喉間的滯澀感消失,賀明霽莫名又能夠吞咽了,而事實上他只以手指敲過桌案。
正打算搖頭時,李暮汀越過身來,嬉笑道:“他酒量特別差,你暮汀哥哥來跟你喝?!?/p>
李暮汀面上已經醺然了,麥色的臉頰一片飛紅,他的手晃悠悠地,將觸到景澄手中瓷盞的時刻,被人輕巧格開。
當啷聲似碎冰響。
鮮少飲酒的賀明霽垂著眼睛,一飲而盡。
小院里不知何時漸漸沒有了說話的聲音,連炭火都將要燃盡。
賀明霽感覺到醉意翻涌。
度數不高的日本清酒,只喝了小小的一杯,就足夠給他帶來難耐的眩暈感。
他支著手臂坐直了些,調整了幾下呼吸。目光掃過栽倒在桌案上的李暮汀和景澄,覺得有點好笑。
七八個空了的酒瓶被排排坐,景澄的酒量沒她自己以為的好,嘲笑他的人酒量也不如何。
又兀地頭疼起來,不能放任李暮汀在這間半開敞的小軒里吹一夜西風,不然明天該把行程改到醫院了。
賀明霽抬起膝蓋,動作克制地起身,把服務員叫了進來。
“賀先生?!?/p>
“他的房間在哪兒,能請你送他回去嗎?”賀明霽說。
“當然?!鼻嗄挈c頭,很快和另一個服務員一起走到桌邊。
兩人熟練地架起李暮汀,顯然并非
這次沒有咬哥哥
那塊被景澄猶豫的果凍是柔軟的,甘甜的果香混雜著酒精的氣息,戳弄時會輕盈晃動,有透明的液體從頂端滑過,隱沒到更甜蜜的果實深處。
賀明霽很少飲酒,也沒有品味過這顆清酒釀成的果凍,如果它落到了自己的手中,他理所應當地會立即推開。
哪怕經過加熱,它彌散開了更加馥郁醺然的氣息,晃動時展露出美味剔透的部分。
但賀明霽遲疑了。他的大腦本就處在不正常的眩暈狀態中,景澄安靜地窩在他的懷里,枕著他脈搏的起伏,笑得特別特別漂亮……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