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難怪他和景澄說自己的大平層恰好離宜大不遠,還有很多空房間,景澄也沒就個方便。”李暮汀笑得和只從村頭老鄉家偷到肥雞的狐貍一樣,“賀明霽的妹妹要借住別人家,齊光的股價是不是也要跌幾個點?”
賀明霽面無表情地掛斷電話,下樓。
崔姨不是很理解景澄要搬出去住。
在宜澤本地的老人眼里,子女住家里理所當然。她一邊幫景澄收拾,一邊道:“家里很好的,怎么要搬出去住的呀?”
“我實習方便嘛。”景澄事業心很強地答。
崔姨又嘆:“沒結婚沒成家,還是和家里人住著一起舒心。”
——沒成家,但成了。和您說的“家里人”。
景澄眨眨眼睛。
當時被怒火驅使,將兄長吞吃入腹,要說如愿以償,并不盡然。
人在當下不會想太多,事后卻總是不斷反芻。
或許突破那道線的時候,賀明霽已經做好了決定,他做哥哥做得好,做情人大概也不會差到哪去。但景澄不想要這樣。
薄薄的幾聲質問,賀明霽的親情愛情糅雜到一塊,不像實驗室里的硝酸鉀晶體,多溶解幾次就能濾掉雜質提純。
所以歡愉到gaochao時,自己的喉嚨里反倒塞著回南天晾不干的棉絮,哽得她眼眶發潮。
她不想要他折衷的妥協。
有一個緩沖的時間、空間也好,她能用以處理兩人骨血絞肉的關系。
景澄抱住崔姨,眉開眼笑:“您干脆也去那邊陪我呀。”
崔姨:“好得很,咪咪也帶去好了。”
“這個暫時還不行誒。”景澄低頭,摸了摸咪咪的腦袋,嘆氣,“咪老爺,以后我和你之間就有一層可悲的厚壁障了。”
“有壁障的話,你可以走正門。”賀明霽敲了敲門,詢問是否能進來。
景澄裝沒聽見,留給他一個圓潤的后腦勺。
房間里已經有了個合起來的行李箱,地上還攤開著一個,里面只放了幾件衣服,遠不及賀明霽之前為景澄購置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