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忽然問:“他很喜歡禾珈嗎?”
“或許是?梁嶼從小到大要什么,梁硯聲是不給的?但梁嶼這次卻被他打進了醫院,好了也不準回家。”
原來是在醫院而非豬圈,看來梁家還是很講究的。賀明霽點點頭,又問:“那禾珈也喜歡他?”
鮮少八卦的人說出這話,真讓李暮汀有些驚訝了。他搜索著自己的記憶、親友的描述,最后聳聳肩:“喜歡吧。再說梁硯聲也沒什么不好的,梁家數他最有本事,幾乎算是說一不二了,連梁翊合這種純天然無添加的傻白甜都怕他。”
風把竹簾掀起,遙遙的,有笑聲傳來。夕陽落在山莊前坪,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跳出樹影和霧氣,準確無誤地踩到了發光的地磚上。
她的發梢也染上余暉,起躍時宛若星星點點的火苗。
賀明霽眼角微彎,而后道:“如果沒那么喜歡,那她總有一天會后悔吧。”
“誰知道呢。”李暮汀說,“被梁硯聲那家伙盯上,就像小蟲子掉進蜘蛛網似的,越掙扎就糾纏得越緊。除了喜歡,也沒別的選擇了。等她后悔的時候,早就逃不了啦。”
暮色里,景澄的影子變得很長,在晚風中輕輕搖晃。很快的,又有幾個人走了過來,他們的影子交織到一塊。
景澄摸了摸一個女生的頭,被女生笑嘻嘻地回抱住,附耳說什么悄悄話。兩個男生站在稍后面一些的地方,一個被另一個用力推搡,兩個安保悄然隱沒了身影。
賀明霽定定地看著景澄。
夕陽正以非常偏愛的方式,恰巧將最后一點光芒盡數照在她的臉上。她比他小上六歲,年輕得過分,有昳麗的容貌、健康的體魄、可貴的智慧,從頭發絲到指甲蓋都十分美好。
如果造物的神明真的存在,那祂的偉力一定盡數賦予到了他妹妹的身上。
長久以來賀明霽都是如此篤信的。
所以他希望她就這么好下去。
而不是一時意亂,對自己的哥哥產生好奇,情愫燃盡,滿載對他的失望離開。
梁硯聲手段用盡,他又能比這個瘋子高明多少?
盡管人有時是被激素控制的動物,就像一道花枝似的脊背、幾聲哭泣般的低吟便讓他徹夜無眠,手抖得宛如一個毛頭小子。
但賀明霽冷靜得偏頗地認為,意亂情迷中的掙扎不重要。
她現在在自己身邊,享受年少而自由的假期,和自己吵幾句馬上又能和好,再不會像兩年前那樣什么都不說的離開他。
……維持現狀是最正確的選擇。
“抱我。”
一起爬了山,革命友情迅速建設了起來。
“還想晚上和你去別的地方逛逛的,沒想到你要住山上呀。”
“等回了宜澤也能再約著出來玩。”景澄點進群聊,給小侯發了一個好友申請,“請求同意?”
“同意同意!”小侯可太喜歡景澄笑瞇瞇說話時露出的梨渦了,臨到分別,終于沒忍住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