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大金毛已經淪為敗犬,華裔斯萊特林仍在陰暗爬行。
這才是他的妹妹回國的原因?受到了感情上的傷害?難以置信,那只一臉蠢相的金毛怎么騙得到景澄。
賀明霽的心中生出了微末的燥意。
不爽沒心沒肺的妹妹也會有難過的時候,又隱隱后悔,太子廟外,不該問她。
總而言之,叛逆期要慎重對待。
他把手機塞進景澄手里,景澄的爪子被推開,終于醒了過來。
“哥哥,到家了嗎?”景澄抬起臉,因著困意,悶悶的聲音竟然有點兒像在撒嬌。
賀明霽面不改色。
妹妹對哥哥撒嬌,天經地義。他心中輕嗤,妹妹對大金毛或者斯萊特林撒嬌?天理難容。
他仍低垂著那雙溫潤的眼睛,一手撐著座椅的頂端,一手把景澄的安全帶解開。
柔和的燈光底下,他展露出一個明凈的笑,眼神認真,里頭只映著個披頭散發的凌亂倒影。
距離太近,景澄再次嗅到了曾伴她酒醉入眠的氣息——清苦而干燥的烏木味,也許其中還有天竺葵,額,或者是柑橘?困意仍在作祟,景澄覺得自己腦袋很沉,引以為傲的意志力隱隱也有再度滑坡的跡象。
年輕男人則用手臂支起一方狹窄空間,聲音極其的柔和,簡直像在哄騙小孩了:“嗯,我們是到家了。景澄,我剛剛想,你一個人在家里覺得無聊的話,要不要來齊光看看?”
有燈光落在了他的嘴唇上。從景澄的角度,能看到他漂亮的唇形上有細碎水澤,一小點一小點,像閃爍的星星。
景澄睜大眼睛,漸漸清醒,她大聲反駁:“為什么要壓迫我?”
賀明霽笑意更深:“為了讓你還沒畢業就有三年工作經驗?”
景澄更加驚恐:“賀明霽!哥!這還是人話嗎!”
賀明霽悶聲笑了起來,落在景澄耳朵里卻是她熟悉的惡劣,以至于有點兒恍惚,這是十九二十歲時的更年輕的哥哥。
“看貓。”賀明霽鮮少笑這么用力,當老板后總要端著點,再端著點。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臉上都呈現出淡淡的緋色,又因為面白,看起來有種輕浮風流的俊秀。
這異樣的氣質很少出現在他身上,卻并不違和。
他彎著眼睛耐心解釋:“不會真抓你打工。我在公司的那只貓很可愛。”
景澄點頭,還有點遲鈍感。
賀明霽莞爾:“那就下周一。我讓人先準備一下,好不好?”
準備貓糧,貓砂,貓。
“好……?”
“行,就這么說定了,妹妹。”賀明霽的尾音輕快,他打開車門,微涼的空氣爭先恐后涌入,剛剛低淡的燈光都散去了。
他去車后,景澄也下了車等他,賀明霽遂給景澄也塞了兩個紙袋,里面裝著新的睡衣和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