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霽也準備出門了,周一事多,他還要去公司。
作為哥哥,他大度地開口:“我助理把行李拿到公司了,晚上我再帶給你。”
景澄抱著手臂斜眼看他:“那是我重要的旅行伙伴!哥哥,挾持人質乃恐怖分子所為。”
行吧,會錯意了,此貍去意已決。
不合身的睡衣扣不到脖子以上,鎖骨露出半截,弧度瘦削清晰,如果再加上體積巨大的登山包,賀明霽確信,謝筠一定會指責他放任妹妹流入丐幫。
他淡聲道:“景澄,就算不想留在宜澤,起碼也正正經經和哥哥吃一頓晚飯。這是禮貌。你覺得呢。”
景澄的氣勢弱了點,她辯駁:“那會兒我出國,你給我打電話,說你尊重我的求學選擇。”
賀明霽:“嗯,也尊重你一聲不吭的來和走。”
十點,陽光落滿了大幅的落地窗,樹影浮動,水池的波光泛了進來,粼粼晃蕩,輕盈地映在賀明霽平靜而俊朗的臉上。
景澄跑出國時,她的哥哥賀明霽大學畢業(yè)不久,早已創(chuàng)業(yè),氣質仍然像校園漫里的主角,筆筆勾勒都俊秀青澀。
雖然他性格挑剔,慣常毒舌,卻依然很容易得人偏愛,景澄分析過她莫名其妙的春夢,最后證得自己的膚淺。
人是意志脆弱的生物,對她而言,美色或許比美德更具誘惑。
后來,又從謝筠口中得知,賀明霽創(chuàng)業(yè)成功、哪怕沒有接手賀氏,也在董事會占據了高位,偶爾刷過財經版塊,他意氣風發(fā),已是另一番沉靜銳利的模樣,甚至讓景澄隱約陌生。
出國,談過戀愛不缺舞伴也戳破過七七四十九位妙齡少男的心,心動于她司空見慣,一場舊夢憑什么讓她避如蛇蝎?
明明都沖進了下水道里!
景澄:“我知道了,那到時候你發(fā)地址給我。”
然后九十度鞠躬,聲音馴良:“我確實有做錯的地方,對不起,哥哥。”
賀明霽似笑非笑:“我記得你本科不是在日本讀的。”
景澄有理有據:“父子自然一脈相承。”又換回商量的語氣,“白天我先自己逛逛?”
賀明霽要出發(fā)了,確實沒時間和她對演完一段相聲。
他道:“你打算去哪,我送你,這兒光靠走,要半小時才能到門口。”
“沒有想好,把我放門口就行,這兒打車方便吧?”
“可以。”
景澄對夏園的占地面積暫時沒有實感,和賀明霽握手言和了,就沒拒絕他的安排,兩個人一道出發(fā),在羅馬神廟式的小區(qū)正門分道揚鑣。
黑色的邁巴赫駛離,借著反光鏡,賀明霽仍能看見有道身影在樹底下邊等待邊轉圈圈。
這幾年他和景澄只有電話聯系,但她的變化并不算太多。
曬黑了點,個子長高了點,力氣大了很多點。
這次見面過于倉促。
他是在出差時接到的消息。
母親說:“明霽,澄澄要回國休息一年,你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