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霽這才走了進去。
景澄仍然維持伏著床沿的姿勢,只是側過臉看了看進來的人。
賀明霽把水杯和解酒藥放到了床頭柜上。
景澄軟著神情,好奇問道:“蛋糕蛋糕,你怎么還在這兒?”
賀明霽忽悠醉鬼:“我在酒店兼職前臺。這是下半夜的工作。”
“那你有加班費嗎?”
“從你的酒錢里扣。”他伸手拉著景澄從地上起來,“能自己喝嗎?”
景澄目光溫吞地看著他,搖頭解釋:“我不能的,我今晚已經喝太多了。”
睡了一路,這會兒她的頭發已經不聽話的翹了起來,有幾縷格外卷曲的,恰好勾勒在了眼角。客房的燈有著很朦朧溫柔的光暈,濃墨重彩的美麗變得透明,唯有一雙眼睛潮shi光潤,讓賀明霽覺得棘手的妹妹現在看起來柔軟又乖巧。
還是滿口的醉話。賀明霽心道,實際上他兼職的是保姆。
“只喝一口,然后把這個吃下去,你就可以睡覺了。”
景澄反應了幾秒,忽然笑了起來,眼神亮晶晶地望著賀明霽:“一定要嗎?”
賀明霽毫不猶疑:“當然。”
-
這位夜場陪局的衣服還沒換下,仍是那件光鮮的純色襯衫,領帶沒來得及重新系好,領針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袖口挽了起來,露出的一截手臂有清晰流暢的肌肉線條和淡色的青筋。
今晚我喝的酒里到底摻了多少料?景澄只覺得悠長的余韻潮汐似的在大腦里起伏。
她向蛋糕兄強調:“可我不想吃這個。”
賀明霽眼里蘊著疑惑,清晰的冷感削弱了許多。
景澄大膽地接住他的目光——原來不用跑到美國,宜澤就有神奇魔藥。還管什么春夢什么哥哥……
“什么?”
溫熱的液體濺shi襯衫,玻璃杯墜地,拼接地毯上暈染開大片的深色,剛剛他以為的醉鬼迅速地壓著他往下,騎坐在了他的小腹,翻過身時,白色吊帶滑落肩頭,卷發勾纏在鎖骨凹陷處。
景澄偏著頭,居高臨下:“蛋糕。我可以吃嗎?”
梨渦又出現了,笑意明晃晃的,惡劣得張牙舞爪。
如果這時候還不明白“蛋糕”是什么,賀明霽就該被打回去重讀九年義務教育。怒意頃刻升起,他不和醉鬼計較,可哪怕喝醉了、將他當做夜場陪局,又怎么能任性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