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年月,看家狗都過的饑荒,而且認人。
但凡是屯子里的老少爺們,看家狗瞅見了都不咋叫喚,整口吃的,它就能給你搖一下午尾巴。
但是生人和野牲口進了屯子,看家狗也叫也咬。
而虎頭這些獵犬,是認主人的,想要相處,得有主人的指令,擱一塊呆一段時間才行。
張紅旗吆喝幾句,虎頭這才不情不愿的給林有志摸了摸脊背,看的林有志的媳婦又是偷偷的抹眼淚。
“好狗,真就是好狗啊。”
林有志身子虛的厲害,多說幾句話,就開始喘氣。
這時候,一旁的柳正骨開了口:“這家伙,你這身子骨不成了昂。”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站起身招呼愣子他們給累著了,還是因為心情起起伏伏受了影響,更可能的是各種因素全都有吧。
林有志已經冒汗了,坐在炕沿上,沖著柳正骨擠出點笑,臉色更白了。
“不瞞您說,怕是不成了。”
“我這有個方子,治不了你這病,但能讓你松快點,精神頭能好不老少,要試試不?”
“那敢情好昂,我這瞎嘍秧子的,自己也遭罪。”
柳正骨點點頭,給說了個偏方,東西不難找,就一點,對普通人來說,有點貴。
等偏方說完,林有志低著頭又笑了,抬頭吩咐自己媳婦,去把孩子們看好,別亂吵吵,耽誤大人們說話。
“愣子老哥,還有這位叔,你們是一塊專門來找我的吧?”
“嗯吶,愣子是俺們強拉過來的,就是想讓他搭個橋,俺們跟你嘮點嗑。”
原本張紅旗一幫人商量的,是讓愣子整點神神鬼鬼的,把林有志的話套出來。
可到了地方一瞅,柳正骨又不咋樂意那樣整了。
這小子,跟大家想象中的多少有點不一樣。
林有志扭頭瞥了一眼哄著三個孩子的媳婦,轉過頭沖著柳正骨說:“叔,早晚得有人登門吶,趁著我還沒死,你們能找過來,挺不賴了。”
“可不咋滴,害人的玩意,你都遭老罪了,指定是不樂意旁人再中那個招。”
“是昂,真特么遭罪昂!”
林有志確實是當年被老吳家重金聘請的那個老獵人的兒子,爺倆一塊給老吳家的運寶隊領的路。
只不過,從林有志嘴里說出來的往事,可跟吳家老太太故意說給徐德勝聽的,出入很大。
于情于理,張紅旗他們都更相信,林有志說的是真的。
“當年俺爹接老吳家那筆定錢的時候,就跟我說過,這錢拿著燙手。
當時我不明白爹的意思。
直到后來,他死在了山里,我活著跑出來,卻人不人鬼不鬼的熬了這老些年……
那錢,真燙手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