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娟可不是胡說的,她趕緊沖大家擺擺手解釋起來:
“眼下這個情況,不是每個人都樂意聽旁人寬心的。
正經的,尤其是女同志,你跟她嘮要看開點啥的,還不如領著她去人多熱鬧的地方嘮閑嗑呢。
當初我們家成安說是沒了,我也哭的厲害,可坐在人堆里,哪怕沒人跟我說話呢,我也覺著多少舒坦一點。
就好像,旁人身上的活氣也能傳到我身上,能把涼透的心焐熱……”
常娟一提起當初梁成安落進江里的事,頓時不由自主鼻子一酸,眼圈都紅了。
眾人這才想起來,常娟還沒結婚的時候,就為了梁成安披麻戴孝這檔子事來。
頓時,本就氣氛有點壓抑的會議室,大家又是一陣唏噓。
常娟這話多少是有點道理的,再加上她屬于現身說法了,所以大家伙也就順著她這個思路商量,該如何勸解那些家屬們。
其他人沒咋在意,尋思還得是常娟年輕,這腦子就是好使。
剛來的領導卻是留意了,幾個人都覺得常娟適合參與婦女工作。
也算是給她長處挖掘出來了。
另一邊,靠山屯,張旺財終于憋不住,跟旁人提起了建設兵團要裁撤的消息。
還真不是張旺財嘴巴不夠嚴實,而是屯子里已經有人說起這檔子事,只不過消息不確定是真是假。
張旺財尋思,可特么輪到老子揚眉吐氣一回了!
“你們是不清楚,早前我也去城里打聽了,尋思也弄個工作啥的。
回頭把彩蓮和孩子們都接到縣城,也算是城里人了。
可都到了該給人家錢了,我咋尋思這事不對頭。
你們想吶,城里的工作是那么好劃拉的?
早先一個林場的正式工,都得三四百塊錢吶。
結果早個把月的時候,場部的工作,還是上半年歇半年的好活,才開價五百塊!
這要不是賣工作那人說瞎話了,必然就是里頭有咱不知道的大坑唄!
我?我多精呢,我能上那當!
當時我就出門打聽情況去了。
該說我們家念祖是有福氣的,我這個當爹的沾了他的光唄。
就上回來求童子尿那人,我擱場部外頭遇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