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說是鄰居,可院墻不是共用的,中間有過道。
加上兩邊爬墻頭的位置離的遠,娘倆聲音又小,沒覺著徐德勝能聽見。
徐德勝也確實聽不見,可他能看見。
人但凡掌握了某種技能,是會習慣性的在生活中使用的。
徐德勝能看唇語,倒也沒專門跟名家學過,小時候擱老曹家當伙計時,有人指點過幾句。
那時候年紀小,徐德勝就把這事當個樂子練,結果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學會了。
這事徐德勝沒跟旁人提起過,知道他有這門手藝的只有死在清泉縣縣城的花狐貂曹玉珍。
本身徐德勝沒有窺探老盧媳婦隱私的意思,畢竟娘倆嘀咕話,也沒啥可窺探的。
可習慣成自然,徐德勝往老盧家那邊瞅了一眼,腦子里自動就給翻譯對方的嘴型。
徐德勝發現,自己看不懂那娘倆在說啥。
但是,他能從腦海里勾勒出大部分發音。
那娘倆,說的是日本話。
東北這地界,因為歷史原因,留下的日本孩子不少。
可那些人大多不清楚自己的身世,收養的家庭多半也不會提起。
即便當時有年級大一點記事的,可也跟老盧媳婦的年級對不上。
這娘們嫁過來還長個呢,能有多大歲數?
而且,即便即便,老盧媳婦真就會說日本話,如果是個正常人,也不會教給自己的兒子。
眼下不是后世,會說日語可不是多個本事那么簡單,前些年你敢露出來,絕逼一家子都遭殃。
徐德勝不懂日本話,但他明白,老盧媳婦必然有問題。
倒也不敢真就釘死了,油庫爆炸的事,是這娘們整出來的,但,她身上指定不干凈。
要說人這個思維,很多時候都是發散性的。
徐德勝發現了老盧媳婦和她家老大說日本話之后,突然就想起一件事。
還是他救火那天,在倉庫失火的時候,他是正跟著同班的老秦頭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