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家里勞力多,糧食夠吃,好娶媳婦那種的,怕不是孫子孫女都能滿屯子瞎跑了。
拿趙三喜舉例,趙鐵柱過完年十八歲,趙三喜多大歲數呢?
今年剛好三十六,他和王梅芝結婚的時候,還是三十五呢。
正經的,兩口子就差六歲。(可別再說俺們三喜五六十歲了昂)
按照這個年齡劃分,蘇綰兒下意識的就以為,自己個兒是個該當奶奶的人了,哪能一見面,就讓董大奎聯系到扯犢子這種娛樂活動啊!
雖說是顯年輕,又自稱三十多歲,可沒招沒惹的,蘇綰兒屬實是琢磨不到董大奎的腦回路。
馮家二小子騎著車,給蘇綰兒送回她那院子,把自行車和那一袋子禮物,全給歸置好,這才出門回自己家。
自行車和那一兜子禮物,是不可能讓二小子帶走的。
倒不是蘇綰兒沒這個財力,而是養人兒不是這么個養法。
以二小子舉例,使喚他,不能每回都給好處,但隔三差五得有點甜頭。
估算好時間,時不時大方一回,讓他能實實在在體會到,聽話能讓家里頭變的好過起來。
當然,最關鍵的還得是捏著他的把柄。
這玩意講究一個,張弛有度,細水長流。
給的多,難免讓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給的少,他覺著還不如去楞場賣力氣搬木頭,該跑了。
全都是學問,可比董大奎那往香灰里摻土霉素粉末的本事高明太多太多了。
把二小子打發走,蘇綰兒才去了老太太那屋。
大白天的,這屋依然亮著燈泡。
老太太住這屋,燈泡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最大最亮的。
不論白天夜里,都不帶關的。
所以,壞的快。
蘇綰兒臉上帶著笑,把去南溝屯子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
老太太捏著她那桿比旁人長一截的旱煙袋,一邊聽一邊不停的吧嗒吧嗒嘬。
聽完了,細琢磨一會,這才開口:
“那董大奎,怕不是個仁義的?!?/p>
“大姐,啥意思?”
“他一個靠行騙吃飯的玩意,能聽不出來你說的是啥?
聽出來了,不樂意賺這份好處,還不是因為本鄉本土的,他不想坑害那個要替老曹家留種的傻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