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煙袋鍋?zhàn)樱咸芍鴾啙岬碾p眼瞥了瞥跪地上磕頭的二小子,沖晚姨擺擺手,就又自顧自的吧嗒吧嗒嘬了起來。
晚姨把二小子攙起來,沖他無聲的笑了笑,倆人輕手輕腳出了屋。
老太太渾濁的雙眼,依然是淡淡的,就這么無聲盯著二小子和晚姨的背影。
“走,去老姨那屋,跟我說說下午那事辦的咋樣?”
“嗯吶。”
晚姨住那屋,明顯花心思拾掇過。
二小子不是頭一回來,可依然覺得這才是人該住的地方。
晚姨雖然依然帶著笑,說話也是輕聲慢語的,話里話外也都透著一股子親熱,可問起話來,一點(diǎn)不含糊。
單單二小子給王強(qiáng)成送酒,攏共倆人掰扯了也不到分鐘,可到了晚姨這,那真是顛過來倒過去的打問。
你倆都說了什么話?
那人啥表情?
他有沒有不耐煩?
他推脫的時(shí)候,力道重不重?
二小子也不敢煩,盡可能詳細(xì)的,把當(dāng)時(shí)的一切都描述出來。
一直問了得有小一個(gè)鐘頭,晚姨這才讓二小子自己去倒水喝。
而她呢,則坐在一張類似太師椅的木頭椅子上,閉著眼微微仰著頭,細(xì)品慢琢磨。
對(duì)了,晚姨這屋里雖然有炕,但是椅子桌子啥都配的全乎,炕上也沒擺炕桌,炕頭也沒安置琴柜。
二小子自己倒水,咕嘟嘟喝了下去,沒敢出聲打擾晚姨琢磨事。
過了一會(huì),晚姨睜開眼,臉上又浮現(xiàn)出讓人分辨不出年齡的笑。
“天兒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道兒上可留神腳下頭。
算了,老姨給你找個(gè)電棒拿著吧。”
晚姨站起身,給從靠墻邊的大木頭柜子里拿了個(gè)手電筒,又給拿了兩罐子麥乳精,扭頭沖二小子擺擺手,沖老太太那屋的方向撇撇嘴,最后,又豎起食指擱嘴前頭比了個(gè)噓。
二小子
呲牙咧嘴無聲嘿嘿直樂,倆人跟做賊一樣。
晚姨又給整了個(gè)布兜,把麥乳精裝里頭,這才遞給二小子,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沖他直樂。
“老太太,朝暉走了,得回家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