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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禮堂里掛著紅色的橫幅，人聲鼎沸。

我坐在家屬席的第一排，我媽和我弟也來了，他們是來看趙衛東“光宗耀祖”的。

“娥子，你可真是好福氣，嫁了衛東這么個有出息的男人。”我媽滿臉堆笑，“等會兒衛東上了臺，你可得機靈點，跟廠長提提你弟弟的工作問題。”

我弟吐著瓜子殼：“姐，聽見沒？我可不想一輩子待在鄉下。”

我掃他們一眼，只想吐。

這些年他們從我、從趙衛東手里拿了多少，一句關心都沒有。

在他們眼里，我就是換錢的工具。

大會開始。

廠長在臺上念稿子，下面人打瞌睡。

終于念到“先進工作者”。

“歡迎技術科長趙衛東！”

趙衛東穿著新工裝，頭發锃亮，笑著上臺。

他接過獎狀和搪瓷缸，對著話筒：

“我最要感謝的是我的妻子陳秀娥。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

掌聲轟隆。

我媽掐我：“快上去！”

所有人都盯著我，羨慕，嫉妒。

我站起來，走上臺。

趙衛東伸手想拉我。

我躲開。

我掏出幾封信和紅色筆記本，走到話筒前。

趙衛東的臉，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