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東哥,那你老婆呢?她不也是鄉(xiāng)下來的嗎?”孫蘭蘭試探著問。
趙衛(wèi)東沉默了一下,然后嗤笑一聲。
“她?她那雙手,和面還行,要是碰我一下,我得掉層皮。哪像你的手,滑得跟緞子似的?!?/p>
“討厭,就知道哄人家?!?/p>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像是被炸開了一樣。
手里的飯盒“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滾燙的餃子湯灑了一地。
我突然想起,有一次我不小心把洗腳水濺到他褲腿上,他當(dāng)場就把那條嶄新的工裝褲扔進(jìn)了垃圾桶,整整三天沒和我說一句話。
原來,他的潔癖,只是不想碰我。
原來,我三年的忍氣吞聲,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資料室的門被猛地拉開。
趙衛(wèi)東看到我,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他身后的孫蘭蘭,穿著一件時髦的的確良白襯衫,臉頰緋紅,嘴角還帶著得意的笑。
“秀娥?你怎么來了?”趙衛(wèi)東的聲音有些僵硬。
我看著他,又看看地上狼藉的餃子,突然笑了起來,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我來給你送餃子?!?/p>
他沒敢看我的眼睛,匆匆拉著孫蘭蘭從我身邊走過,丟下一句。
“我晚上有會,不回去了。”
我看著他們并肩離去的背影,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我扶著墻,吐得昏天黑地。
結(jié)婚三年,我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嫁給了文化人。
到頭來,我只是他擺在家里,一個證明他“不嫌貧愛富”的、免費(fèi)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