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熙年嗤笑:“沒想到人家玩真的?!?/p>
薄邵天站在方熙年身邊,任由晚風(fēng)吹起他的衣擺,沒接話。
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方熙年吊兒郎當(dāng)?shù)?,大言不慚的繼續(xù)點評:“但他也不看看自個兒錄的這是什么節(jié)目。”
“——離、婚、綜、藝?!?/p>
“沒點事兒誰來上這玩意兒?他以為離婚這種事能是鬧著玩的啊?!?/p>
小方老師說起別人家那點事兒永遠(yuǎn)頭頭是道仿佛一個懂王,但事兒擱自個兒頭上了,卻要犯點迷糊。
這事也同樣的發(fā)生在跟他朝夕相處了三年的前夫身上。
薄邵天原本只靜靜的,遠(yuǎn)遠(yuǎn)的隔岸觀火,聽著方熙年這通煞有介事的點評,也并未往心里去——這人向來是這樣的,誰家的事都要去說一嘴,雖說這事說好聽點也叫做熱心腸,但……
晚風(fēng)靜靜地吹。
薄邵天忽然皺了皺眉,低下眼向方熙年看去。
方熙年也像是意識到什么一樣,叼著狗尾巴草的動作一頓,忽然抬起頭來。
漆黑的夜晚里,二人眸光如星光,如鬼火,遙遙相撞,糾纏不休。
……
方熙年第一次見薄邵天那會,他爸其實剛走沒多久。他媽那邊的人三天兩頭就一個電話過來,讓她趕緊回北城去。
還含蓄地說,如果他奶奶要他的話,就別把他帶回來了。
一個女人家的,死了老公,又拖著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不好再找。
但他媽犟。
他媽方女士還不像他那樣,愛跟人逼逼賴賴個沒完。方女士直接把她爸媽電話給撂了,然后拖著才上初二的方熙年,一路雄赳赳氣昂昂地上了八樓——
“人活一輩子到底活個什么?”
“不就活一口氣!”
方熙年那會還沒聽懂他媽在說什么,就見他媽忽然惡狠狠地瞪著他,然后說,只要有她方來鳳一口氣在,就不會不管他方熙年。
只不過話說得好聽。
很多事方女士是有心無力,或者是干脆無心無力了——她管不了,方熙年也不樂意讓她管。
“喲,這不三班那個渾小子?我聽說他爸不是死了?”
“誒誒可別惹他!他爸是警察,帶槍出巡威風(fēng)得很呢!”
“再牛逼又怎么樣?還不是死了!我聽說啊,還是掃黃的時候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
“再敢瞎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們頭打爛?!?/p>
方熙年說這話時,身上還掛著一件松松垮垮的藍白校服。夕陽將少年青澀的臉龐暈染得圣潔而朦朧——當(dāng)然,如果忽略他手上拿著的臟兮兮的板磚。
方熙年拿著板磚,冷森森地盯著那幾個高年級的混子。如果這場景被他爸看到了,估計要皺著眉頭罵他不學(xu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