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熙年笑笑不搭話。
“沒安排的話……”
“要不要一起?”
岑奚提議:“反正過年一向也只有我們一家三口。多你一個也不多。”
方熙年一怔,“你不是還有個弟弟?”
他記得岑奚不是一家四口來著?
“他早些年就已經去了。”
“但是……”
“但是我們還記得他,他就不算真的走了。”
仿佛是猜到方熙年想問什么。
岑奚提前截斷了他的問話,的確,這些年但凡有人問起,他都會說自己家里是四口人,父親母親,他還有弟弟。
風雪不休地吹拂。
方熙年不擅長安慰人,于是這會雙手插在兜里,面上雖然還是一副冷酷的樣子,實則心里已經翻來覆去地想過了八百種要說的話了。
只不過說出口——
“……怎么走的?”
“抑郁癥。”
“但看著好好的,突然有天就跳樓了。”
岑奚聲音四平八穩,仿佛聽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但方熙年看得出來,這人眼神縹緲起來,仿佛回到了那些他不愿意去面對的時光,“后來我才從他的日記里,看到他的痛苦。只是此前我并不知道。”
后來他仿佛透過他的文字。
觸摸到他顫栗的靈魂。
只是那時他并不知道。
風雪刮在人臉上,一時間火辣辣地疼。方熙年雙手插兜站在這雪地里,忽然間就明白過來,岑奚為什么會一頭扎進心理學里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和桎梏。
能不能走出來,看命吧。命不好……
那就命不好吧。
……
節目暫停錄制期間,節目組也沒閑著,先前錄的兩期也漸漸發出去了。
聽說是反響不錯,只不過方熙年沒怎么看。
也或許是這冬天本就困得人沒力氣,方熙年這段時間理所應當地窩在被子里,昏天黑地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