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邵天薄唇翕動,像是還想多說什么,但看著這人的背影,又緘默了,只說:“你平時看著不是挺聰明的?”
方熙年扯了扯嘴皮:“是嗎?”
“那可能……是你看錯人了吧。”
“我這人吧,其實蠢得要死。”
薄邵天看著他的背影,輕嗤:“確實,蠢得要死。”
……
蠢得要死。
其實這話方熙年他媽活著的時候,也經(jīng)常這么罵過他。方熙年壓根不往心里去,因為他知道,這話別人也拿來這么形容他媽。
以至于每回挨罵時,他還都要好死不死地回一句——
“又是這四個字?沒點新鮮的么。”
“都聽膩歪了。”
……然后就招來了一頓打。
后來他媽走了,方熙年蹲在他媽墓碑前沉思,心說他確實是蠢得要死。
但凡嘴上服個軟,那些年也不至于挨那么多打。
怎么就活得那么犟。
只不過如今斯人已逝,說什么也沒用了。
這節(jié)目錄得急,方熙年也沒帶多少衣服來,這會天兒越來越冷了,凍得他又往那條羊毛圍巾里縮了縮脖子。
正準備回帳篷里暖暖,就見孫長宇那邊已經(jīng)支起了小桌板,晃悠著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酒喝了起來。
“方老師,冷啊?”
孫長宇樂呵呵地沖他招手,“來,冷了就喝酒暖暖。這天寒地凍的,咱們都不容易啊……”
方熙年心說你這一天天吃吃喝喝的,有什么不容易的,但大概是冷得太厲害了,吸了吸鼻子,還是慢悠悠地走過去,開了一瓶酒開始喝。
“……昨個兒那熱搜,你也看了吧?你說咱倆冤不冤——都別說你了,就說我。”
“我跟淼淼又沒怎么,怎么這也逮著我罵?真當我孫長宇沒脾氣?”
孫長宇跟喝上頭了一樣,聲兒還越說越大。方熙年都懶得搭理他,沒想到這人還來勁了,非要拉方熙年下水:“不過要我說,方老師,咱們也是難兄難弟。”
“你看,我被罵,你也被罵。咱倆那所謂的真愛啊,這么多年也都不說幫忙說句話什么的……”
“要我說啊……”
眼見這人越說越上頭了。
方熙年拿著酒瓶子,挑了挑眉,冷不丁地掃了他一眼,“你說你那個就成了啊,別帶上我這個。”
“他什么樣兒,我比你清楚。”
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