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的與你無關嗎?對你們母子置若罔聞的父親,毆打辱罵你的兄弟姐妺,任意欺凌你的奴仆,這些人真的都與你無關嗎?”
“若沒有這些人所犯下的一切,你會為了你的母親sharen嗎?而你的母親又怎么會為了護你出逃而選擇自縊?陸嘉云,世間萬事,莫不因果相承,有因才有果。”
“夠了!sharen的明明是你,不是我!”陸嘉云眼神赤紅,聲嘶力竭地怒斥道。
“真的是這樣嗎?明明我就是你,可你卻總是不肯承認,非要分得那么清楚,是你做的,還是我做的,有那么重要嗎?承認吧,我做的就是你心中所想而不敢做的事。”
陸嘉云選擇了沉默,不再試圖爭辯,一種深深的無奈在他的心底悄然蔓延,或許在這個世上,恐怕無人能夠真正懂他難以言說的苦。
三年之后,威震大將軍以年事已高為由,向皇帝提出了欲告老還鄉的想法。與此同時,余山亦決意卸職,意欲隨同老將軍一道,追求那份悠然的田園生活。在他離去之際,僅留給陸嘉云一句箴言:“嘉云,凡事皆有度,過猶而不及。”
陸嘉云反復咀嚼這句話,他自然清楚余山給予他的忠告,然而,他內心的那頭狂躁野獸已逼近失控的邊緣。
沒過多久,北淵國皇帝便以和親不成為借口而命剛被新封為驍云大將軍的陸嘉云率兵攻打大夏。
而世人皆知,這不過是北淵國想要掩飾自己一直覬覦大夏國土的借口罷了。
陸嘉云勸說北淵國皇帝不要如此急功激進,他不忍見生靈涂炭,就在他剛說完一句時,就被另一個自己占去了身體,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自己向皇帝進諫如何攻打大夏的策略,并表示自己方才是一時失言。
皇帝龍心大悅,對陸嘉云頗為滿意。
而真正的陸嘉云只能躲在暗處目睹這一切的發生,他無力阻止,也自知攻打大夏一事已是板上釘釘。
自那以后,倆人交換身體越來越頻繁,陸嘉云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攻城略池的一路上,大多都是那個殘暴的陸嘉云在指揮攻打,但陸嘉云明白,其實也是他自己在逃避這一切,他不愿出來面對,怕承擔那些罪過。
直到他遇到了大夏的成王父子前來與他一戰,他當然曉得那是他心底姑娘的父親和兄長,世事無常,他偏偏和她的家人在如此殘酷的戰場上相見。
他有意放他們一馬,揚言僅僅只是想讓他們歸降,并不會傷及他們性命。
但另一個自己卻不是那么想,他趁著霸占身體時,將俘獲的成王父子施以殘酷的極刑,甚至還命人將他們的首級懸掛在城頭,以達到震懾大夏的效果。
陸嘉云在得知這些后,他憤恨又無力,為什么他的體內會生出這樣一個怪物。
數月之后,陸嘉云所率的雄師鐵騎終于破了皇城,大夏在轉瞬之間便易主為北淵國的疆土。
暫時代管皇城的陸嘉云一直坐立難安,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這皇城之中,但是他害怕見到她,想來此時她已然知曉自己父兄之事。
在那個純潔可愛的姑娘眼里,他無疑是犯下彌天大罪的惡徒。
“將軍,有位夫人求見。”一位士兵進來向陸嘉云通報。
“可知是哪家的夫人?”
“是周恒,周侍郎的夫人。”
陸嘉云聞言,瞳孔放大,周恒,他又怎會不知那是她如今的新婚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