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寧聽楚言此話,隱隱仿佛看到了寧安國的未來,她的父皇昏庸無道,有此劫難,倒也是不奇怪。
“楚哥哥,那妖族和魔族呢,世人皆言其惡,你們修士不也經常要降妖除魔嗎?”懷寧睜著水靈的美目道。
“并非所有妖族與魔族皆為惡,其中亦不乏良善之輩。觀物不能僅限于表象,譬如那高高在上的神族,也并非每位都心懷大義,他們同樣藏有私欲,只是相較于妖魔,他們更擅長掩飾。”楚言的聲音帶著幾分寒意,目光卻平靜如水,眼簾低垂,察覺到懷寧訝異的目光,他又恢復了那溫柔的神態。
“我明白了,神族其實沒有幾個好東西。”懷寧邊點頭邊記下了楚言的話。
楚言:“”
不知不覺,懷寧和楚言相識已滿兩載,十四歲和十五歲的生辰都是楚言陪著她過的,她每回都央求楚言在她生辰那日給她帶糖葫蘆。
她最喜歡楚言買來的糖葫蘆,那是她覺得是世間最美味的食物。
直到有一日,楚言問她愿不愿意離開這兒,和他一起去看真正的山川河海,而不是永遠被囚禁于這片狹小的天地。
懷寧猶豫了,她不是不想離開,只是怕拖累了楚言。
楚言看著這兩年身量已長高了不少的懷寧,彎唇淺笑道:“阿寧,你不是災星,也沒必要因此困在這兒一輩子,日子還長,外面的廣闊天地,你都還沒見過。”
“若是出去了,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懷寧微微仰頭,輕聲問道,而垂落的雙手攥緊了衣角。
楚言眸光一怔,隨后堅定承諾道:“我會永遠陪著你,不會讓你孤身一人的。”
懷寧聞言,淚水奪眶而出,緊緊擁抱住楚言,低語道:“楚哥哥,我只有你了。”
這是她
離開冷宮她才發覺冷宮的外面仍舊是囚……
懷寧遲遲等不到楚言來接她,她明白自己又要開始忍受日日夜夜的孤獨,好在不過是回到原點,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日子一天天重復地過去,轉眼又是新的一年,恰逢驚蟄時節,春意漸濃,天氣逐漸暖和起來,懷寧常常會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暖陽灑在她身上,會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而非行尸走肉般的蒼白。
有一日,天氣陰沉,她躲在屋子里睡午覺,忽然間,一絲細微的聲響打破了靜謐,雖然聲音不大,但她本就睡得輕淺,瞬間就清醒了。
懷寧從榻上下來,走到外間一看,竟是一只白貓盯著桌上的糕點兩眼放光,她不由得心生憐惜,柔聲問道:“你想吃糕點嗎?”
那白貓見她出來,渾身一抖,害怕地躲進了桌子底下。
懷寧彎腰打量它,它本應該渾身雪白,可此刻渾身上下的毛都臟兮兮的,長得又瘦又小,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皮,倒是一雙異瞳生得格外好看,只可惜有點腫了。
這副模樣,想來是在外被欺負慘了。
沉思半晌后,懷寧拿起桌上的那盤糕點,輕輕蹲下去,將那盤糕點放在白貓的面前,“別怕,吃吧。”
這糕點不多,她雖喜歡吃,但一直舍不得那么快吃完,畢竟那些人不會經常給她送來,不過現在眼前的這只白貓比她更需要。
白貓瞄了幾眼她,小心翼翼地拿爪子探過去,見懷寧沒有惡意,它便膽子略微大了起來,咽了幾下口水,就狼吞虎咽地抓起糕點吃。
許是餓急了,白貓吃得滿嘴都是糕點屑。
懷寧覺得它還挺可愛的,見它這般吃相,想來是餓了很久,不禁對它心生憐憫。
白貓吃完后,便悠閑地從桌子底下走出來,優雅地踩著貓步,走到懷寧面前,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腿后,便徑直躺下了,還將肚皮敞開給她看,甚至還“喵喵喵”地叫著,仿佛在邀請她去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