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目光直視著沈念辭道:“他因你而生執念,成了惡鬼,我想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聞言,沈念辭僅僅只是猶豫了一會兒,便道:“好,我說。”
燕寧輕輕彎腰,逐漸逼近沈念辭,她身材高挑,勝過尋常女子一籌,相比之下,沈念辭則顯得小巧玲瓏,不由得抬起頭來仰望她,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無形的壓力。
燕寧凝視著沈念辭的雙眸,語氣悠然地道:“可別試圖欺瞞我,否則我有千百種法子折磨你。”
在旁并未插手的司空硯初忍不住彎唇笑了一下,旁人若不了解燕寧,還真會覺得她是一個不近人情的狠辣女子,但其實只是一個嘴上不饒人、愛嚇唬人的可愛女子。
然而,沈念辭確實被燕寧的威勢所震懾,那些關于鬼王燕寧的傳聞,她并非一無所聞。眼前這位能夠在千年前血洗幽蘭州,將上一任鬼王取而代之的女子怎么可能會是易于對付之輩。
沈念辭平復了一下被嚇到的情緒,冷靜道:“我會一五一十地都講給你聽,絕無半句虛言。”
“乖,這還差不多。”燕寧聽到滿意的答案后,挺直了脊背,露出了一抹微笑,隨即朝司空硯初揮了揮手,柔聲道:“阿琰,我口渴了,幫我倒杯水,順便再拿把椅子。”
司空硯初默不作聲地去室內為她搬來一把椅子,又將倒好的熱茶遞給她,燕寧輕盈落座,喝了幾口茶,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無比舒暢。
沈念辭看著她這一副使喚人的做派,被使喚的那一方臉上卻洋溢著笑意,似乎還挺享受其中,她不禁輕輕嘆息,用手抵住額頭。
“快說吧,我還等著聽故事呢。”燕寧眨了眨眼,美艷的眉眼間滿是期待。
假意順從仇人近在眼前,她卻要躺在他……
沈念辭凝神片刻,便緩緩道來,從頭開始講起她與陸嘉云之間的淵源。
在一百年前,大夏王朝尚未被覆滅時,她曾是尊貴的大夏郡主,身份顯赫。而她的父親,成王殿下,乃是大夏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地位非凡。
十四歲那年,沈念辭在別院小住,出門郊游時,偶然救下了被人追殺的陸嘉云。
她將其收留在別院悉心照料一段日子,陸嘉云傷勢痊愈后,便不告而別了。
她原以為這不過是她人生中的一次短暫邂逅,何況那時她已有了婚約在身,對于意外遇到的陸嘉云并無萌生其他念頭。
三年后,北淵國向大夏開戰,僅僅只是因為大夏拒絕了北淵國的和親,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一個借口,一個想要占領大夏國土的借口。
而統率兵馬的將領,正是新封為驍云大將軍的陸嘉云,他一路攻城略地,連占數城,隨即與大夏的成王及其子展開激戰,表面上宣稱僅欲使其歸降,實則對俘獲的成王父子施以極刑,以示震懾,兩顆首級更是命人懸掛城頭,以儆效尤。
新婚不久的沈念辭在聽聞此噩耗時,悲痛欲絕,當場昏厥。她自幼沒了母親,僅有的親人便是父親與兄長,如此驟然失去兩位至親,讓她難以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不過數月,北淵國的雄師鐵蹄踐踏大夏皇城,皇室宗親悉數淪為階下囚。皇城內外尸橫遍野,生靈涂炭,一時之間,繁華之都淪為修羅鬼蜮。
沈念辭的夫君是一位忠君愛國的文官,因不肯投降北淵國而陷入牢獄之災,她為了救自己的夫君,便毅然去求見了暫時代掌皇城大權的陸嘉云,這才發現他竟是三年前被自己救過的男子。
當時,陸嘉云并未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故而她對他真實身份一無所知。
她求他放過自己夫君,他卻緊緊捏住她的下巴,冷冷道:“好啊,若要救你夫君,便將你自己獻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