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玉清宮,司空硯初還未
向母親行禮,便被坐在軟榻上的臻妃嚴厲呵斥:“你這個不孝子,給我跪下?!?/p>
司空硯初二話不說,跪了下去,可他的眼里無波無瀾,好似早已習(xí)慣了一般。
臻妃看著順她意跪下的兒子,非但不解氣,還數(shù)落道:“那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不爭氣,這些年戰(zhàn)功赫赫有什么用,還不是坐不上那太子之位,明面上看,你父君什么事都重用你,還不是為了給司空昱衡鋪路,掃清障礙,你自己就不能用點手段嗎?就知道當(dāng)司空昱衡的一條狗?!?/p>
司空硯初淡淡垂眸道:“那個位子只能是兄長的?!?/p>
他話一落下,就被氣到扭曲的臻妃過來一巴掌打了過去。
司空硯初沒有還手,只覺左臉疼得猶如火焰灼燒一般疼,他的母妃下手一向重,從不會考慮他痛不痛。
過了半晌,他唇邊揚起一抹冷笑,笑了好幾聲,笑得臻妃頭皮發(fā)麻,問道:“你笑什么?”
司空硯初抬頭,定定地望著自己的母妃道:“兒臣笑什么?兒臣笑母妃從來都不知道兒臣想要的是什么,不,您根本不在意,今日,兒臣便再最后說一遍,兒臣從來都不肖想那個位子?!?/p>
臻妃一時被噎住,又見司空硯初站了起來,對著自己的母妃開口道:“兒臣此前一直在崆峒山閉關(guān)修行,許久未見母妃了,兒臣本以為母妃多少會關(guān)心兒臣一句,原是兒臣妄想了?!?/p>
司空硯初的眼神變得很平靜,又或許是失望過后的平靜。
臻妃看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美貌的兒子竟開始對自己反抗,不由得一愣,還沒說什么,就見司空硯初已經(jīng)起身離開了。
她氣得隨手砸了矮柜上的花瓶,全然不顧神族天妃的形象,厲聲道:“這逆子真是反了,越來越不聽話了?!?/p>
司空硯初剛出了玉清宮,就在宮門口撞見了來尋他的司空昱衡。
司空昱衡見他左臉上的紅印,頓時了然一切,嘆氣道:“臻妃又打你了?!?/p>
司空硯初邊走邊渾不在乎道:“也不是頭一回了。”
他說得隨意,似乎真的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可司空昱衡明白,他的弟弟其實很在乎,只是裝作不在意。
兩兄弟往司空硯初在碧天海的府邸走去,伽摩默默地跟隨在后。
待快要走到神君府門口時,司空昱衡忽地打趣道:“其實我這些年為了當(dāng)個合格的太子實在太累了,倒不如硯初你更適合這個位置,反正你的威望在神族也是很高的,應(yīng)該沒有人不會信服?!?/p>
聞言,司空硯初眼神一暗,立馬捂住他兄長的嘴,低聲道:“兄長慎言!”
隨后,他放下手,堅定地道:“太子只能是兄長,待兄長日后繼位天帝,我也只想好好輔佐兄長?!?/p>
“兄長方才那些話,以后莫要再說了?!彼究粘幊跽f完后,便轉(zhuǎn)身踏入了神君府。
司空昱衡知道弟弟根本不喜歡那個位子,也從未想過與自己爭奪,更何況他們的父君也不會允許。
只是看著弟弟落寞的背影,他的心揪得很疼,臻妃拿他當(dāng)爭權(quán)奪利的工具,父君也只是把他當(dāng)作給自己掃平障礙的工具。
他唯一的弟弟是一個沒有父母疼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