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就是因為你太膽小,母妃才要鍛煉你的膽量,你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到,就不配做母妃的兒子。”
忍耐“我倒是不知他竟是如此能忍?!薄?/p>
臻妃冷冽的話語令司空硯初再也不敢吐露半句求救和害怕,他繃緊面容,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去面對眼前這些對他伺機而動的蛇。
七日七夜,司空硯初忍著內心的恐懼,揮著劍將這些蛇一條又一條地斬下,可他的手一直在顫抖,偶爾也有揮不中的時候,便會被蛇咬到手。
幸好這些蛇都是無毒的,他暗自慶幸,施法為自己療傷后,隨即又警惕地和那些蛇纏斗,如此反復,直到最后一條蛇死于他劍下,他才放松地倒在了地上,握劍的手從始至終都未松開劍柄。
此刻,結界大開,可他卻沒有多余的力氣上去了,臉上只有麻木和疲憊。
燕寧心疼地看著司空硯初這般模樣,他雖和自己提過萬蛇坑的經歷,但也不過是輕描淡寫的寥寥幾句。
此刻,看完所有過程的燕寧除了心疼他以外,更是十分討厭如此對待他的臻妃。
往后看下去,司空硯初的童年總是不斷地被囚禁在一個地方“試煉”,好在之后的試煉里雖有猛獸,卻也不至于是成千上百萬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如此,直到他已經徹底習慣,甚至可以淡然面對了。
但此后,原本還有幾分天真的孩童再也沒有笑容了,在世人面前展現的只有穩重和冷淡。
隨著司空
硯初逐漸長大,他展露的天賦和神力漸漸得到了天帝的目光,使得一向對他視而不見的天帝忽然間開始重用他。
他開始上戰場,參與大大小小的戰役,皆是勝利。
天帝夸他驍勇善戰,是神族最好的戰士,賜予他凌光神君的封號。
自那日起,神族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變了,沒有不屑,只有尊敬,就連臻妃也對他展露了不少笑顏。
他變強了,果然可以讓大家喜歡自己。
為此,他更加夜以繼日地發奮修煉,一刻都不敢懈怠。
可某一日,他卻意外聽到了天帝和司空昱衡的對話。
司空昱衡清聲道:“父君,兒臣覺得硯初很好,他更適合這個位子,兒臣才能并不如他,為何一定要兒臣當這個太子?”
天帝沉聲道:“放肆,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他不過就是朕用來替你掃平障礙的一把好刀,你才是朕最看重的兒子,將來你繼任大統,他若能一直忠心輔佐你,便永遠是神族的凌光神君,否則,就別怪朕翻臉無情?!?/p>
良久的沉默后,司空昱衡嘆聲道:“父君,您真的有把硯初當過自己的兒子看嗎?”
聽到此處,站在殿外的司空硯初已經沒有勇氣再繼續聽下去了,他轉身離開,明明已經承受不住了,卻只能自己將情緒壓下去。
本以為是自己變強才終于得到了父君的認可,殊不知自己不過是天帝手里的一把刀,絲毫沒有父子之情。
刀好用,便繼續往下用。
若不行,便隨時可棄。
燕寧看著一身寂寥的司空硯初變得越來越冷傲,他的確很強大,但他只是將自己的脆弱給藏了起來。
也是此刻,燕寧終于明白了為何司空硯初經常會患得患失,因為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得到毫無保留的愛。
腦海里接收了司空硯初所有痛苦記憶的燕寧漸漸地把手從浮光珠上挪開,她深吸一口氣,他的那份痛苦似是能蔓延一般在她體內散開來,連雙腿都變得有幾分無力。
母親帶給他的是辱罵、囚禁、折磨。
父親帶給他的是忽視、利用、無情。
她都不敢想象,他已經過了幾千年這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