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裴一雪抬頭:“嗯走了,我們也回吧。”
裴一雪頭一次破天荒地反思了下自己,是否對常楓太過有偏見了些。
畢竟迄今為止,常楓并未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馬車上,謝玉書時不時瞧來一眼,似有何事猶猶豫豫。
裴一雪笑道:“阿書不妨直說。”
“我……”謝玉書耳尖泛起紅色,自袖中拿出個青色錦盒。
“給我的?”裴一雪接過,掃過錦盒上刻印的三字:“冠玉軒。阿書方才買的?”
“嗯。相識一年,我似乎還未送過你稍正式些的東西。”
裴一雪打開,里頭放著的是一支鑲玉發(fā)簪。謝玉書問:“喜歡嗎?”
“喜歡,很喜歡。”裴一雪蓋上盒子,湊到謝玉書耳旁低聲笑問:“與子結(jié)發(fā),攜手同行,這可算阿書送我的定情信物?”
“……我未想過這層,應(yīng)當(dāng)、不算。”謝玉書手撐著裴一雪,以免馬車顛簸,摔著人。
裴一雪追問:“那阿書打算何時給我定情信物?”
四目相望,謝玉書思索片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問:“你可有想要之物?”
“什么都可以?”
“嗯。”
“我要——”裴一雪看著人,眉目間盡顯情意,“阿書。”他指尖從謝玉書額頭依次劃過眉心、鼻尖、喉結(jié)、鎖骨,“作為定情信物,往后阿書身上的每一寸都?xì)w我。”
皇帝發(fā)病第十天,
裴一雪被帶入宮中。
時候已過晌午,冬日陽光溫和,但在福寧殿外,
卻顯得十分毒辣。
路旁兩側(cè)臨時拉起無數(shù)白布棚,
棚中藥罐下火舌吞吐,
黑褐色的藥汁翻滾沸騰,各路名醫(yī)在一片死寂中透露著焦灼與忙碌。
“再添一味雪蓮!”白棚下一白衣男人丟下藥罐蓋子,身旁藥童趕忙跑去另一側(cè)慌張找尋藥材。
“那位是神醫(yī)薛九針,曾在江南瘟疫時,創(chuàng)下‘九針連刺’,針鎮(zhèn)百邪,救活數(shù)千百姓。”齊王一邊走,一邊給裴一雪介紹尚還留在宮中名醫(yī)。
“那位駝背相貌奇特者,
來自西南瘴癘之地,
人稱‘閻王愁’,手段詭異,善用偏方。”
再往前,一面容冷峻的鶴發(fā)老人出現(xiàn)在視野中,看到齊王,老人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齊王介紹道:“神醫(yī)‘活白骨’白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