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啟程回京。”他的目光掃過謝玉書和齊王,“不知謝大人和殿下作何安排?”
齊王立刻表態:“京城那邊就勞煩神醫了。八省疫病尚未完全平息,本王……暫且還不能離開。”
“我,也留在此。”謝玉書緊接著說,目光落在裴一雪臉上,
“陛下既派我前來賑災,如今疫情未消,百姓仍受威脅,我不能走。”他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神醫路途奔波,務必多加注意身體,切勿再過度勞累。”
不歸?裴一雪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昏睡前聽聞京城疫訊,謝玉書那副模樣分明恨不得兩肋生雙翅飛回去,怎么一覺醒來竟改了主意?
裴一雪心頭一沉,暗自反思:莫非是自己剛才話說得太滿?不該說“裴一雪”抵抗力比常人強,至多只能說“與常人無異”。
他的錯。
謝玉書留下的理由充分且合理,他不好直言勸阻。可他帶上謝玉書來凌宜,本就是為了保謝玉書安全,并非為了給人攬下賑災的差事。
如今他要離開,謝玉書自然得跟他一道。
裴一雪目光一轉,無聲地投向齊王,眼中含義分明。
別以為他不知道齊王身邊那面具侍衛就是杜若,沒道理齊王能把心上人帶在身邊,而他和謝玉書卻要天各一方。
“燕城這邊有本王坐鎮即可。”齊王接收到裴一雪的信號,立刻開口,“謝大人既掛念京城安危,不如便隨神醫一同回京吧。”
“有神醫在,陛下和京城定能轉危為安。京城能臣眾多,我回去也未必能幫上大忙,留在燕城反倒能盡些綿薄之力。”謝玉書婉言謝絕。
齊王無奈地朝裴一雪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既如此……”裴一雪抬手,輕輕拍了拍謝玉書扶在自己臂膀的手,“謝大人先去忙吧。老夫有些話,需與殿下單獨談談。”
謝玉書聞言,視線在他臉上停留片刻,隨即應道:“好。”
兩人目送謝玉書離開房間。
“神醫有何要事,需得支開謝大人?”齊王好奇問道。
“老夫想請殿下幫個小忙。”
“哦?”齊王挑眉,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神醫請說。”
“他留在燕城,老夫終究放心不下。”裴一雪眸光微凝,“勞煩殿下,差驛卒到藥堂來一趟,當著謝大人的面,告知京城疫病日趨嚴重,情勢危急,皇城中人人自危。”
齊王嘴角的笑意加深:“神醫這是……要逼謝大人做抉擇?”
裴一雪站起身,語氣篤定:“他本該與我一同。”
“好。”齊王笑著應承,“疫情之事,父皇本就說謹遵神醫安排。”
藥堂門口,謝玉書正幫忙分發藥湯,裴一雪則在一旁與幾位大夫低聲交談后續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