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雪收回目光,回了自己房間。
坐在桌前沉思良久,他隨即提筆寫信。
洋洋灑灑寫了兩頁紙,遣詞造句用盡了他畢生所學。
跟當官的打交道的確累人。
裴一雪本不想和這些高官有過多牽扯,但如今也沒得選。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自己想徹查所有考生成績,難如登天。
可對于上位者來說,不過一句話的事。
他要弄清楚真相,只有這一條路可走,而黎明藥堂開業以來,接待過的患者,不乏一些富有權勢的人。
他不想利用關系謀取私利,但旁人也別來沾邊。
他的人還輪不到這些人來欺負。
裴一雪寫完將信遞給張喜,讓其以神醫的名義寄出去。
晚上,他抱著堆果脯蜜餞以及一些其他雜七雜八的吃食敲響謝玉書的房門。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謝玉書的聲音傳來。
“阿書待了不止一會兒了,都到飯點了。”裴一雪溫聲道,“我買了許多吃的,有蘋果脯、楊梅脯、話梅……還有叫花雞、醬肘子,都是你喜歡的。”
他說了半天,里面的人也沒搭他一句話。
他也不在意,自個兒繼續說,纏著這人開門。
裴一雪也不知道說了多久,聲音越說越“虛弱無力”,像是下一秒就要昏倒斷氣。
忽然,房門唰地被打開了。
謝玉書嘴唇微動,盯著他半晌,似想說狠話,可最后沒能狠起來,語氣依舊和緩,“將東西給我吧,你、回去你自己房間。”
面上故作的冷硬和這溫順的口氣,一時間謝玉書有些尷尬,耳朵悄然染上緋色,他避開裴一雪的視線,伸手去接人懷里的那堆雜貨。
裴一雪背地里樂開了花,表面上卻絲毫未顯,保持著“擔憂”“虛弱”的樣子,把懷里吃的往后一藏。
“一個人只會越待越悶。”
不等人答應,他就跨進了屋子。
將那堆吃的往桌上一放,一個個打開,門口那方的謝玉書卻還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