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必和這些不懂醫理的一般見識。”廖秋白遞去一杯茶,“消消氣。”
裴君搖搖頭,沒接茶水,“方總督的舊疾尚未有頭緒,如今只剩三日便要交差,如何是好?范知府本就因被貶一事憋著火,就等著扒著方總督謀個好出路,若我們不能幫他搭上這條線,恐怕不好收場。”
前些日子他們還能想著邊走邊看,尋找法子,眼下過去這么久,方總督已然對他們失去信任,范知府更是急得跳腳。
裴君唉聲嘆氣,廖秋白有些遲疑道:“父親,我倒有一計,只是……”
“什么法子?”裴君猛然抬頭。
“前幾日黎明藥堂診治了一位病人,聽說癥狀與方總督大致一致,在找過那位神醫后隱約有了轉好跡象,或許我們可從此下手。”
聽廖秋白說完,裴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從黎明藥堂下手不就承認他的醫術,還不如一個不知從何處跑來的鄉野老匹夫。
簡直赤裸裸地將他幾十年來積攢下來的名氣當眾撕碎。
但如今又似乎沒有別的路可走。
“我們與黎明藥堂勢如水火,他們又怎會好心相幫?更何況范知府與黎明藥堂也早撕破臉,別說黎明藥堂出手醫好方總督幫范知府搭線,只怕還會踩上范知府幾腳。到時這筆賬,范知府定會算到我們頭上。”
與裴君眼神交流間,廖秋白揚起個xiong有成竹的笑,“父親無須過多憂心,人自然還得我們去治,黎明藥堂絕不會有機會出現在方總督眼前。”
…………
西塘縣黎明藥堂。
“東家,有位病人在藥堂等候多時了,坐診的王大夫瞧過說是沒什么大礙,但這位病人總喊著不舒服,非要執著地求神醫給看看,您看?”管事輕聲詢問道。
“左右無事,帶來吧,多半是自己嚇自己,來看神醫求個安心。”裴一雪混跡醫藥場上多年,見多慣了形形色色的病人,其中不乏沒病但被自個兒臆想嚇出毛病的。
身后管事應下,不久領來一個中年男人。
“神醫。”中年男人激動地撲到裴一雪跟前,“我最近總覺得xiong口憋悶得慌,呼吸困難,可能治?”
“莫急。”裴一雪示意男人在桌前入座。
待中年男人遞來手,裴一雪例行把完脈,說:“沒什么大礙,只需平日注意多加休息便好。”
“沒什么大礙啊,那就好那就好。”中年男人若有所思。
裴一雪應了聲,本就只是走個過場,沒什么好多說的,準備送客時中年男人卻問:“神醫,我有一位遠房親戚有時也覺呼吸不暢,他家離西塘縣太遠,不便來此,想托我一塊問問?
他這個心口啊,會隱隱作痛,還有肩膀后頭、膀子、大腿也會痛,除了痛,和我一樣xiong口還悶悶的,呼吸也不甚順暢,心臟還會突突地跳,可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