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玉書自遇到那所謂的親戚就一直心事重重。
當人散盡,裴一雪握上謝玉書的手,溫聲道:“阿書好像不是很喜歡你的那些親戚,他們以前欺負過你?”
謝玉書視著他半晌,憋出來一個字:“沒。”
“斟酌如此久才說‘沒’,說明他們從前肯定做過一些過分的事,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與的。”裴一雪輕聲道,“阿書既然不想與他們再有瓜葛,待會兒便叫人攆出濟世堂。”
聽到這里,謝玉書的眼眶肉眼可見地泛起紅色。
裴一雪心臟一緊,謝玉書以往習慣有事都憋在心里,一般不會外露情緒。
如今這般,這得以前在這些親戚底下受過多少委屈才會這樣。
裴一雪握著人的手不由緊了緊,“阿書……”
謝玉書似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正了正神色,“你都不了解他們,又怎知他們從前如何?”
“我雖不了解他們,可我了解阿書。”裴一雪湊近人面龐,道:“阿書這樣好的人,他們和阿書都處不好,必然不是什么好人。”他信誓旦旦道:“阿書告訴我他們曾經做過什么,我幫你百倍地還回去。”
彼此的面龐近在咫尺,呼吸交錯,熱息在肌膚間輕輕流轉。
從前這樣的距離謝玉書必定即刻遠離,但這次謝玉書卻出奇地沒有躲開,定定地望著他,眼中情緒翻涌,極盡隱忍。
得來個意外收獲,裴一雪壓下就要彎起的嘴角,得寸進尺,試探性地緩緩靠近。
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裴一雪幾乎能感受到謝玉書唇瓣的柔軟。他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一下、一下地撞擊著耳膜,忍不住低聲喚道:“……阿書。”
這一聲輕喚像是帶著惑人的魔力,
謝玉書只覺自己心臟仿若漸漸融化成了軟水。他怔愣在原地,眸光迷離,有些分不清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理智告訴他,
他該躲開的。但他的身體似乎又被一種強烈未知的情感所占據,
并不想乖乖“聽話”。
直到唇瓣接觸到一抹溫涼的柔軟,
帶著一道電流穿過了他的身體。
謝玉書的呼吸在剎那間凝固,一股細細麻麻的異樣感覺從心底涌起,躥上脊背,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驚恐不已,他下意識后退了幾步,抬起手,指尖輕輕抵在自己唇瓣,那抹柔軟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上面。
他瞪著眼瞅著裴一雪,
眼神中滿是震驚與無措。
空白的大腦,
隨即便循環播放起裴一雪唇瓣貼上來的那幕,霎時周遭空氣溫度騰升,燒得他滿臉發燙。
“阿書…抱歉,我……”裴一雪的聲音微微發顫,溫和的聲音背后,隱藏著的那頭兇猛野獸正在蠢蠢欲動,
想要撕破那層虛偽的面具,被他強行壓下。
現在還不是時候,
會把人嚇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