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升堂。
縣令瞧完了病驢,又低頭跟旁邊師爺嘀咕了幾句什么,便手中驚堂木一拍。
“孫龍,你可還有何要話說?”
驢販子對堂上的人拱了拱手,“大人,他們污蔑草民呀大人?,F(xiàn)在驢是病了,可賣與他們的時候可精神著呢!”
“當(dāng)時西市那么多人,大家伙都瞧著了?!?/p>
縣令驚堂木又是一拍,問裴一雪:“你可有話講?”
“有?!迸嵋谎┱f,“驢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病,更不會出現(xiàn)這么嚴(yán)重的癥狀。買來時看上去正常,實(shí)在乃他動了手腳,用了種能令病驢亢奮的藥物。
大人若不信,可隨意取頭驢的血查驗,將其混入石灰粉上清液,不消片刻便會有淡黃色的晶體出現(xiàn)。”
身側(cè)的驢販子面色陰沉一瞬,隨即反駁:“大人明鑒呀,草民對此事一無所知。相反,此人能知曉如此清楚,約莫是早有陰謀?!?/p>
“放你娘的屁!”張喜忍不住爆粗口,“我們還能費(fèi)時費(fèi)力,花這多錢把驢子駝來駝去,污蔑你不成?”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們怎么想的?”
張喜和驢販子便在公堂上吵起來。
在縣令拍板喊停時,裴一雪便提出自己還有人證。
除了賣給驢販子病驢的那個村民,他還請了五六個知情人士。
然而驢販子卻一口咬定那批病驢已經(jīng)宰了賣肉,跟這群驢不是同一批。
這批驢生病乃裴一雪他們栽贓陷害。
縣令驚堂木一拍,讓裴一雪證明這群驢就是村民賣的那批,否則將以誣陷和擾亂公堂的罪名治罪。
因驢是村民從小養(yǎng)到大,便提供了其中幾頭驢的特征。
譬如一頭左后蹄缺了塊,約拇指大?。灰活^耳朵后面有個蠶豆模樣的褐色胎記等等。
可縣令和驢販子一度認(rèn)為,驢在他們手里,有什么特征提前知道并不難,所以不能確認(rèn)這些驢是同一批。
縣令問:“堂下裴一雪、張喜,可還有話說?”
“奶奶的,來來來,你來跟我說,這驢怎么就和那批驢不同了?你要能說出所以然來,我磕頭喊你爹!”張大嬸這個暴脾氣,一個箭步從后方人群擠出來。
“大膽!膽敢公然辱罵朝廷命官。”縣令連拍幾下案桌,怒不可遏,“來人啦,將這賤民給本官拖入大牢!”
被衙役拽住的張大嬸更加囂張,矛盾激化,裴一雪幾人在其中調(diào)解也無果,只能眼睜睜看著張大嬸被拖走。
而等待他們的還是同樣的問題,如何證明這些驢是同一批。
若無法證實(shí),他們也將被治罪。
驢販子哪兒買的亢奮藥,和到底有沒有將病驢宰殺賣肉必定都有跡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