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玉書卻已跪了許久。
裴一雪壓低聲音說道:“陛下心意已決,謝大人跪再久也是徒勞。不如回去與裴公子從長計(jì)議,另想他法。”
提到裴一雪,謝玉書眸底不由閃過一絲慌亂,眼神里盡顯心虛,仿佛在說:“神醫(yī)知曉了我與裴一雪的關(guān)系?”
裴一雪見狀,心中暗笑,他就說謝玉書藏不住事,這般直沖沖地跑來,不計(jì)后果地抗旨,還口口聲聲說心有所屬,若皇帝問所屬何人,他真不知謝玉書又會如何作答。
“方才藥童送藥過來,說裴公子在宮門外等著謝大人。”謝玉書聞言眸子陡然瞪大,裴一雪繼續(xù)道:“天冷,裴公子的身體不宜在外久待——”
他話還未落,謝玉書便扭頭朝宮門方向望去,眼中滿是焦急。
片刻,謝玉書起身朝他鄭重一拜:“多謝神醫(yī)。”拜完,便如離弦之箭般朝宮門外奔去。
“神醫(yī),我何時(shí)說過裴公子在宮門外?”身旁藥童疑惑問。
知曉徐一就是裴一雪的人不算多,藥童便是不知情的那類。
裴一雪看著謝玉書遠(yuǎn)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說道:“裴公子自然不在宮門外。”
隨后,裴一雪與藥童一同乘上馬車,朝著宮門口駛?cè)ァ?/p>
剛到宮門口,便瞧見謝玉書四下環(huán)望,眼神中滿是焦急。
裴一雪輕輕撩開車帷,喚道:“謝大人。”
“徐神醫(yī),裴——”謝玉書話到嘴邊,又頓住了。
“裴公子或許已經(jīng)回去了。”裴一雪接過話,笑吟吟回道。
聽他話里的語氣,謝玉書方才發(fā)覺被騙,看他的那雙眼里也沒那么清澈了。
畢竟“裴一雪”要真來這兒等,不可能會自己獨(dú)自回。
“謝大人上車吧,老夫載大人一程。”見謝玉書依舊不死心,目光不斷往宮內(nèi)瞧去,裴一雪接著說道:“裴公子或許不在此處,但老夫所言,謝大人心中理應(yīng)已有判斷。天冷,圣旨已下,大人還是早些回去瞧瞧裴公子。”
被他拉上馬車,謝玉書坐在車?yán)铮瑫r(shí)不時(shí)瞥他一眼,像是在反復(fù)確認(rèn)什么般。
裴一雪笑說:“怎地,謝大人認(rèn)為老夫便不會誆騙人了?”
兩人的視線不經(jīng)意撞上的那刻,謝玉書神色微微一怔,隨后便一直盯著裴一雪的眼睛,仿佛要從那深邃的眼眸中探尋出什么秘密,這一盯,便是許久。
裴一雪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快了幾拍,這是……怎么忽地便這般瞧著他?
裴一雪率先打破這微妙的氛圍,開口問道:“謝大人?”
“徐神醫(yī)看著不像會說謊。”謝玉書收回視線,答道。
經(jīng)歷剛才那一出,裴一雪也不敢再多說些什么,“謝大人回府嗎?”
“嗯。”謝玉書抬眸再次望向他,“勞煩神醫(yī)。”
將謝玉書送到謝府后,裴一雪便回了趟藥堂。
他深知“冤有頭債有主,解鈴還須系鈴人”的道理,要解決謝玉書的婚事,關(guān)鍵還得從杜衡、杜若身上入手。
不到萬不得已,裴一雪還是想顧全皇帝的面子,但若實(shí)在別無他法,他也只能先稍稍與皇帝撕破點(diǎn)臉了。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