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呢?”謝玉書問。
“不知為何,心口難受得緊,咳咳咳……”
“神醫……”謝玉書焦急地望向二樓,“神醫應當還在,我帶你去。”
二樓廂房,藥店伙計接過裴一雪對謝玉書道:“還請謝公子在外等候。”
“有勞了。”
謝玉書候在門口,樓下幾個藥堂伙計靜靜盯著鬧事男人撒潑,不管男人叫囂著什么都沒半點動作。
眼見人群指責討伐聲越來越大,謝玉書看了眼房門抬步下樓,這時門內腳步聲漸漸靠近,他止了步,轉身迎了上去。
房門打開,見到神醫未見裴一雪身影,謝玉書忙問:“他怎么樣?”
對方焦急擔憂的神色,化作一抹甘甜在裴一雪心頭化開,他不禁嘆了口氣,分明很在意他,怎么就要躲他呢?
這不經意的一聲嘆息就如同一個晴天霹靂在謝玉書頭頂炸開,連神醫都嘆氣,那裴一雪必定兇多吉少了。
“他很嚴重?”謝玉書說著便往廂房里面走去,進門時一個趔趄,被裴一雪一把扶住。
望進那雙緋紅氤氳著水霧的眼睛,裴一雪不由再次嘆了口氣,謝玉書這是以為他要死了嗎?
“裴公子已無大礙,老夫嘆氣無關于他,年紀大了精力大不如前了,故而嘆嘆氣。”
面具下的裴一雪嘴角翹起,“裴公子需要些時間靜療,公子還是莫要去打攪為好。”說完他似不經意地問:“謝公子與裴公子是何關系?似乎很擔心他。”
“朋……友。”謝玉書望著他,像是還沒從裴一雪快死的情緒中抽離出,愣愣地答道。
“只是朋友啊?方才裴公子看起來有些難過,說的話似是在賭氣般。”裴一雪扮演著老成神醫,語氣里透著笑意,像極了爺爺輩早就看透一切,靜靜看著小輩們鬧。
謝玉書呼吸微滯,眼中的緋色不自覺擴散到面頰、耳朵,“他、說什么?”
“他交代謝公子先行回去,不必等他。”話鋒一轉,神醫版裴一雪帶著絲調侃道:“他說,就算他半路昏倒,被野獸叼走啃了吃了,也是他的命。”
最近藥堂和藥田的生意都不好,但揭開冷冷清清的那面卻是暗潮洶涌。
能用的人手都調出去了,他這個三步一喘的“病秧子”,今日可是獨自一人來的縣城,半路出點狀況再正常不過。
這恐怕也是謝玉書忍不住來城里尋他的原因。
不等謝玉書答話,裴一雪假模假樣望了眼已經暗下不少的天色,好心給出方便:“謝公子回去可需要馬車?藥堂近日不景氣,后院馬車停置無用,正好能湊一單生意。”他倒想看謝玉書究竟走還是不走?
“……好。”謝玉書掏出錢袋,整個人似有些懵。
“二十文錢。”裴一雪抓起一吊銅板,數出二十個,又將多余的還了回去,“公子隨老夫下樓,好讓伙計送公子回去。”
走了兩步,見身后的人沒有動靜,回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