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茉想到這里眼睛有些shi潤,“我怕我沒有做好,父親才醒不過來。”
“不會的,”周成陵輕聲安穩(wěn),“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你是關(guān)心則亂,換成了別的病患說不得你還要勸說家人耐心些。”
是啊,她要耐心些,她不該胡思亂想。
周成陵一貫都很冷靜,已經(jīng)漸漸地成為她在這個世界的支撐,她一直以為靠著自己能在這里走下去,可是她沒想到感情的依賴會這樣,這樣暖暖的讓她舒服又安心。
……
劉硯田覺得常老夫人的一雙眼睛始終在看著他。
眼珠是灰死的眼色,陰森地讓他脊背上的汗毛都根根豎立,劉硯田慌亂地看向下人。“快,用剪子將我的衣服剪了。”折騰了半天,他被咬的地方還冒著血,大家七手八腳地上前拉扯。卻沒有拉開常老夫人的手。
五根手指死死地攥著他,仿佛陷入了他的皮肉里。
疼得他不停地打著哆嗦。
“快啊,”常老夫人已經(jīng)臉色鐵青,一副死人的模樣,劉硯田想到這里頭皮仿佛炸開來,轉(zhuǎn)頭吼叫。“快啊……還愣著做什么?”
劉硯田的聲音一落,立即有人上前去拉扯常老夫人的手,不知道是誰用力太大,所有人聽到清脆的“咔吧”聲音。
有什么東西一下子斷了,旁邊的婆子忙松開手,常老夫人的手指怪異地彎向旁邊,婆子嚇了一跳,身上的血一下子沖到臉上,再也不敢動手,旁邊的小丫鬟幾乎哭出來。
這要怎么辦?該怎么辦啊?
誰敢再去動手。
可是老爺?shù)母觳策€在那只手里。她們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形。
老爺一臉兇神惡煞,常老夫人的臉蠟黃蠟黃的已經(jīng)不像個人,是不是人已經(jīng)死了,只有死人才會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人。
死人會不會記得她們將她的手指掰斷。
小丫鬟腿不停地顫抖,不論劉硯田怎么敢喊叫她都不敢再伸手。
她寧愿被責(zé)罰,也不愿意記住這雙滿是怨恨的眼睛。
“老太爺。老太太,老爺,”小丫鬟跪下來,“饒了奴婢吧,饒了奴婢吧!”
這個屋里她一刻也不敢待下去,太可怕了,她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望著嚇得瑟瑟發(fā)抖的下人,三老太爺和三老太太也遠(yuǎn)遠(yuǎn)地站開,劉硯田瞪大了眼睛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常老夫人。
現(xiàn)在只有他離她那么近,他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耳邊一片火熱,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死死得卡住他的脖子,那雙眼睛盯著他,嘴邊仿佛漸漸地浮起了一絲笑意。
笑他活不長了,笑他就要和她一樣進(jìn)陰曹地府去。
常老夫人要鎖走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