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茉道:“要將腫瘤和一部分內臟切除。”
切除內臟,濟子篆雖然想過這樣的可能,可是事情到了眼前他卻不禁懷疑,“沒有了內臟。人……還能活嗎?”
楊茉十分肯定地點頭,“周圍沒有同樣的腫塊,我們樂觀的估計切掉了不會再長,十二小姐年紀還小,我們不能完全將內臟切掉,要盡可能保留一部分。”切掉一部分腎上腺。對十二小姐還說對日后的生長發育有些影響,但是好過于沒有了性命。
濟子篆驚訝地看了看楊茉,楊大小姐連想都沒有想就這樣回答他。她何以這樣肯定,肯定切了一部分內臟人還能活著。
找到了病變部位,現在就是將它切除,楊茉伸手要持針鉗,首先要將腎上腺靜脈結扎。
楊茉握住持針鉗才發現一切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穿不過去,因為內臟沒有完全被牽開。沒有我進針的位置。”
如果穿不過去就代表手術無法完成,連一條靜脈都結扎不了,還要怎么切除腫物,這就是楊茉不選外科的原因,外科手術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在完成手術的前一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楊茉看向濟子篆。
濟子篆也只能搖頭,連楊大小姐都做不到的事,他更無從下手,可他開始從楊茉手里接過持針鉗試了試。
不行,正好就卡在那里,手伸不過去無法像之前練習的那樣將血管結扎,楊大小姐要結扎的血管又不清楚。
楊茉又試了兩次,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濟子篆看著眼睛發紅,面色青白的楊大小姐,忍不住勸慰,“大小姐,我們也算是盡力了,用別人從來沒用過的法子來治,用上這么多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沒辦法治好所有的病患。”
難道就要這樣放棄?就因為她對外科不純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來做這個手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腫瘤在那里不能切掉。
她答應了十二小姐會治好她,卻除了給十二小姐切了個大大的傷口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楊茉第四次去試,卻發現手指已經控制不住地顫抖,楊茉覺得手上的持針鉗有千斤重,她兩條胳膊如同針扎般的疼痛,她不時地抬起頭看躺著的十二小姐。
這么小的年紀,還是一個孩子,卻能拿出勇氣躺在這里,她想要治好她,想看到她醒來之后的笑臉。
她想過要盡所有能力,現在卻束手無策。
可她是知道方法的,她整個大周朝乃至這個時空中,唯一知道治療方法的人。
她不該這樣傻站著無能為力,她應該想到法子治好十二小姐。
她見過十二小姐的小棺材,她將十二小姐從棺材里抱出來,不是為了讓十二小姐忍受開腹的疼痛之后再躺回去。
也許是憑著現代的醫術治好了許多病患,現在面對這樣的情形,她自己無法接受。
為什么,不能讓她治好十二小姐,就差這一步。
僅僅是這一步。
梅香帕子給楊茉擦頭上的汗,這是她見到大小姐最緊張的一次,大小姐雖然不曾表露,卻渾身上下都繃緊,連同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梅香突然有些害怕,她怕大小姐隨時隨地都會倒下。
屋子里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旁邊的濟先生也不再像以往那樣能幫襯大小姐,所有人都盯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