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茉道:“用布巾擋住。”
朱善翹著腳想要進診室,卻被保合堂的弟子拉住。
“朱先生,您這個樣子進去恐怕不妥,我們進去都要換干凈的衣服。”
他不能錯過那一幕,他多少次做夢都夢見的時刻,讓人認同他的方法,不要將他當瘋子,不,當做瘋子也無所謂,只要他的法子可行。
“我換衣服,我換衣服。”
朱善說著將外袍脫下,穿著補丁的小襖和大花褲子,大家忍不住笑起來。
白老先生看著瘋癲的朱善,想想自己年輕時為了一味藥加減和師父爭論,只有這樣堅持才能做成大事。
朱瘋子說不定真的做出大事了。
大家聚在診室里,楊茉開始將蛆蟲放進高正春的傷口,“放好蟲子,我們為了避免蟲子爬出來,要進行包扎。”
張戈見過身上長蛆蟲的人,那些人上門求治,他們是將蛆蟲除掉,從來沒見過要主動放這些東西進人的傷口,那是一種什么滋味,再看看高正春一臉的蒼白。
天哪,他們到底在做什么。
“包扎好,要等到明日這時候打開傷口。”
將蛆蟲放在身上一天,一天時間能有什么改變?治好病患的傷處?
要不是師父決定這樣治,他肯定早已經反對,張戈轉頭看看蕭全,蕭全早已經將目光瞥向旁處。
只有魏卯和秦沖在師父身邊時間長了,仿佛早已經習慣了似的,他們也更相信師父的醫術。
從診室里出來,江掌柜立即迎過來,“小姐,舅老爺和表少爺來了,我將人請進了內院。”
在楊茉蘭印象里舅舅不愛說話,整個家都由舅母一個人打理。
楊茉脫掉外面的褂子迎過去。
張二老爺帶著張郁正四處打量著屋子,屋子里裝飾很簡陋不像是一個女孩子家休息的地方,他的幾個女兒就算出門上個香,暫時休息的廂房也要經過一番布置。
張二老爺是見過楊家從前的模樣,比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張二老爺想到這里一陣心酸,將妻子哭哭啼啼的模樣又拋諸腦后。
楊茉上前給張二老爺行禮,舅舅臉上沒有笑容,但是目光柔軟和之前來鬧事的舅母完全不同。
“長大了,人也瘦了。”不過倒是看著沒那么嬌弱,眼睛里透出一股的朝氣,跟換了個人一樣。
張二老爺想到死去的妹妹,不禁眼睛shi潤,“你母親去的早……也怪我沒來京里看你。”
楊茉不知道該說什么。
張二老爺道:“我是接到了常家的信,說你拒了婚事,要從常家搬出來,后來是楊老太爺讓人捎信說,常家待你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些話楊茉不知道從何說起,尤其是常家,那些事是她前世經歷過的,沒有人會真正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