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冷哼,“這楊氏每次都這樣,病人到了不先診脈而是憑眼睛去看,光憑眼睛能看出什么來?”
在大家議論中,楊茉看向旁邊的少年,“病患從前有沒有這樣的情形?可以是這樣的嘔吐,但是不像這樣嚴重。”
那少年搖頭,“沒有,沒有。”
“這次是因為什么?有沒有大量飲酒或者吃了生硬的食物?”
那少年仍舊搖頭,目光中的恐懼越來越重。仿佛像一團陰云將他牢牢地蓋住,讓他只會重復地說:“沒有,沒有……”
楊茉正問著,旁邊又擠過來兩個人,見到病患立即喊起來,“爹,爹你醒醒,你怎么樣了?”
一個二十幾歲的男子走過來將那十幾歲的少年遠遠地擠開。
男子皺起眉頭,對著眼前的郎中大喊,“快用藥啊。快用藥啊!”說著轉頭去看那少年,“我爹怎么會這樣?問你呢?怎么會這樣?”
那少年這才吞吞吐吐,“叔父在教我長槍突然就……”
楊茉將病患的衣袖挽起來。要讓濟子篆取血,那男子看到這種情形立即道:“你們這是要做什么?怎么不給我父親診脈?”
旁邊的小郎中低聲道:“這是楊大小姐和濟子篆先生。”
男子這才將目光落在楊茉身上,皺起眉頭來,臉上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女子……你們讓一個女子治我爹?白老先生呢?不是說要來找白老先生?”
白老先生聽到聲音從人群中走過來。
男子認識白老先生忙上前躬身行禮。“老先生您可記得我?我是陸正,陸家老三,這是我父親。”
白老先生點頭,“我記得,老夫從前為你母親診治過。”
陸正點點頭,向前行禮。“老先生,我父親就拜托給先生了。”
白老先生就看向旁邊的楊茉,“就讓楊大小姐先診治。這種急癥我不如楊大小姐。”
陸正不禁驚訝,這怎么可能,白老先生是京中最有名的郎中,連太醫院里的人都要敬重幾分,現在白老先生卻說自己不如一個女子。
濟子篆已經取完了血。楊茉抬起頭清晰地道:“時間緊迫,這里的人愿意給病患輸血的。都抽血比對。”
抽血?輸血?陸正聽著這奇怪的話,看向眼前忙碌的女子,她說的是些什么?他怎么從來沒聽說過,“這是什么法子?用血是什么意思?你們要請巫醫過來?這是要做什么?”
楊茉顧不得回答陸正的話,在她看來如果不及時診治陸老爺,陸老爺就有性命之憂。
楊茉將手放在陸老爺腹部,反復按壓,每當她觸壓陸老爺胃部,陸老爺就會有嘔吐反射。
沒錯,這就是急性消化道出血,現在血都存在胃里,要做胃管給胃腸減壓。
楊茉看向沈微言,“將羊腸管拿來。”
羊腸管是做什么的?陸正越來越驚訝,眼看著沈微言將一個像羊腸樣的東西送到楊大小姐手上。
楊茉看向病患,她要趁著病患在意識清醒的時候將胃管chajin去,“陸老爺,這管子會幫你將胃里的血盡快排出,否則血會在胃里凝結成塊,嘔出的時候就會堵住呼吸,一會兒我說吞咽,陸老爺就要照我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