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中拿的可是我的藥箱?”
聽到楊大小姐詢問沈微言才回過神,忙將藥箱擺在桌上,“是,是鋪子里才做出的工具,已經經水煮過,白老先生讓我拿過來,怕楊大小姐會用到。”
正是時候,有了工具下面就要告訴葛家她準備怎么醫治,楊茉看向葛家嫂子,“太太的癥瘕太大,我需要用針筒刺入太太肚子,看看是不是有腹水。”
沒有腹水就表示腹部其他臟器無礙,也好弄清楚葛太太的腫物有沒有出血。
用針筒刺入肚子……葛家嫂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無論哪個女人有了身子都是好好的護著生怕會有半點的差錯,怎么還能用針扎,“那……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就要……出事了?”
楊茉搖頭,“孩子不會有事。”
不可能。趙郎中冷笑,“沒聽說過婦人有孕時還能被扎肚子,楊大小姐年紀小,怎么能懂得許多婦人病。”說著嘴邊的胡須一動一動,顯然驚奇中帶著怒氣。
旁邊的下人也互相看看,太太懷孕都不能下床,現在怎么能讓楊大小姐胡亂折騰。
經過事的媽媽道:“家中這幾月連釘子都不能碰呢,更別說還要用針扎……哪有這種事。”
媽媽這樣一說,旁邊的下人也紛紛說起話來。
周圍頓時一陣嘈雜。
每一次疹癥周圍的人都會給她不小的壓力,她用西醫的方法總是那么驚世駭俗,如果她說那些避釘子的說法只是迷信,不知道古人要怎么審判她。
她能承諾的只是她診斷不會出任何差錯,“太太已經出現腹痛,如果現在不治將來恐怕也難順利產下孩子,”楊茉徑直看向趙郎中,“郎中能擔保太太母子平安?如果能保,我現在就離開。”
大家心里依仗的就是趙郎中的話。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趙郎中身上,趙郎中一時說不出話來,婦人生產的事誰能作保。
“我們郎中診癥靠的是望聞問切,切診除了要診脈,還要按壓病人腹部看是否有痞塊,診治婦人病有男女之防,趙郎中無法像我和穩婆一樣仔細辨認,焉能知曉太太沒有病癥。”
楊大小姐一句句話將趙郎中問的啞口無言。
“楊大小姐說的也對。”
“只是這樣診可是兇險無比啊。”
楊茉道:“如果因為害怕就不聞不問,那是諱疾忌醫,病癥還擺在那里,無時無刻都是隱患。”
本來表情堅決的葛家嫂子也猶疑起來,是不是應該讓人去找葛老爺問問老爺的意思。
沈微言看向楊大小姐,楊大小姐可比從前氣勢更勝了,她說的話讓人句句都難以應答。
趙郎中心里默念隱患兩個字,皺起眉頭來。
楊茉目光落在葛家嫂子的臉上,面對葛太太這樣的情況,如果葛家不答應她診治,葛太太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會命懸一線。
妊娠合并腫物,大多數是良性的,良性卵巢腫物又囊腫居多,這樣大的囊腫,如果不管它,只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破裂,一種是腫物發生扭轉,任何一種結果在古代都是致命的,到時候她就真的是束手無策。
所以現在無論怎么樣她都要說服葛家,即便是她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得好,起碼對葛太太母子還算有個機會。
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