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可不敢要你的孝順,說不得哪天你會把我孝死。”寧老太的氣還沒消,老二為了這事情去向大隊長借錢,就是把她的臉面踩在地上,不出一天,整個大隊的人肯定都知道了,尤其是那些平時和她關系不好的,肯定抓著這個機會里嘲笑她。
寧老二一聽寧老太的話,嚇的臉色都白了:“娘,我的錯,我錯了,你不要說這種話。”
寧老太才不聽寧老二的道歉,她走到房門口問:“李醫生,寧玉怎么樣了?”這可關系到大幾十的彩禮錢,有了這筆錢加上家里的存款,就能給寶貝孫女買一個鐵飯碗的工作了。
房間里,已經恢復力氣的錢白鵝正緊張的看著兒女,她的眼睛通紅,眼淚在眼眶底下打轉。
李醫生已經給寧玉看過了,這會兒在清理寧玉頭上的傷口。聽到寧老太的話,他不急不慢的收起東西:“流血過多,身體很糟糕,得好好的養上幾天。”
其實就是營養不良引起的各種問題,這些問題在這個年代很常見,重點在于輕重。而像寧老太這樣重男輕女的人在村里也多,寧老太不是獨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李醫生見多了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情,能力范圍內也會給予一定的幫助,就像現在這樣。“先讓人休息幾天然后給補幾天,不然隨時會出事。好不容易把人養這么大了,熬過了三年饑荒,你們也不希望人就這么沒了吧?”
一聽到要休息幾天還要補補,寧老太忍不住皺眉,但想到大幾十的彩禮和鐵飯碗女婿她又忍了下來,嘴巴上說一些漂亮的話:“可不是,我雖然不喜歡丫頭,但
也不會不管。從晚飯開始,每天給寧玉一碗蛋羹。”早點恢復身體,早點好說親。
聽到寧老太的話,寧家眾人包括李醫生、大隊長都驚呆了。這是他們認識的寧老太嗎?隨即他們又沒放在心上了,覺得這些寧老太的面子話。
不過眾人和大隊長自然不會多嘴。而李醫生趁機又試探道:“來個人去大隊醫務室拿藥,我開些溫養的中藥給她調理身體,先給三副,每副藥一天早中晚喝三次,給個9毛錢。”
“一共9毛錢?別的不用了?”寧老太問。要知道寧玉當時衣服上都是血,她看著都覺得害怕,只覺得這孩子沒救了,哪怕要救也要很多錢,她可不舍得,可哪里知道才九毛錢。
李醫生包扎好寧玉的傷口,看著床上的姑娘因為疼痛而繃緊的神情,他知道她是醒著的。心里嘆氣,這年頭女娃苦啊。嘴上又道:“如果還沒好,三副藥后再看情況,這幾天別讓她干活了,這身體一干活藥就白吃了。”他能幫的也就這些了。
“我們肯定聽李醫生的,老二,你跟李醫生去拿藥。”寧老太從褲兜里摸出鈔票,然后數出9毛錢。
“哎……哎……”寧老二欣喜的起身。等李醫生出來后,就跟著李醫生去拿藥了。
大隊長見沒事了,也跟著離開了。
寧家院子里安靜了下來。倒是寧老三媳婦白小琴把寧老三拉進了屋子里問:“你剛才跟娘說了什么?怎么出來后娘就愿意給寧玉看病了?”
寧老三的性格她這個婆娘還是了解的,仗著寧老太的疼愛,是無利不起早的人。
聽到白小琴的話,寧老三就把跟寧老太說的事情說了一嘴。
白小琴瞪大了眼睛:“不會吧?城里的人娶媳婦給那么多彩禮嗎?”大幾十啊,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多彩禮的,要知道村里都是幾塊錢的,有個十幾塊已經是頂大方的親家了。
寧老三道:“管人家呢,反正錢進了咱家的口袋,難道不好啊?”其實寧老三內心也覺得這彩禮多的離譜,可那又怎么樣?他這人自私自利,管人家為什么給那么多彩禮,反正錢給到他們寧家就好。“不過這事情你不要傳出去,現在還沒底兒,萬一被二房知道了有了變故就不好了。”
白小琴毫不在意的取笑道:“就二哥這樣的,還能翻天了不成?”話是這樣說,但她心里也記下了,“我不會說的。”
婆婆對自家男人好,對自己的雙胞胎兒子更好,大幾十的彩禮到了婆婆的手里,自家男人和兒子肯定能占到好處的,她可不想這好處溜走。
像這樣的情況,大房和四房那邊也在上演。不同的是,大房那邊是張翠和王白菜、王杏銀兩個兒媳婦在討論。
“娘,奶咋突然愿意給寧玉看病了?”生了寧家長房長孫的王白菜首先問答。
張翠道:“我怎么知道?你待會兒去打聽打聽。”
王白菜道:“我一個小輩哪里能打聽奶奶的事情,這事情還得靠娘。”
張翠翻了個白眼:“在你們奶奶面前,我也是小輩。”找婆婆打聽?可別事情沒打聽到,到時候又被白白罵了一頓。
大房沒討論出所以來,四房也一樣。寧老四媳婦汪美萍輕聲問:“你娘怎么突然改變主意給玉丫頭看病了?”本來他們兩口子還在商量,要不要把手里存下的幾塊私房錢先借給二房,要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寧玉這樣死了,實在不忍心。可他們一旦借錢了,又擔心寧老太問寧老二錢的出處,寧老二把他們供出來。
只是這猶豫間,寧老太竟然叫張翠去叫醫生了。
“不知道。”寧老四也是個悶葫蘆,但他的悶葫蘆和寧老二的老實巴交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