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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摸不清應該立刻xia去看有沒有危險，還是聽秦頌風的話，他左腳邁chu半步踏在崖邊，右腳停在原地，凝立不動。

xia方忽然又傳chu衣袂帶風的聲音，秦頌風似乎是往xia一tiao，落在谷底。然后他沉默了片刻，艱難地說dao：“你xia來，從坡緩那邊xia。”

季舒liu已經從他的語氣里gan到了某種可怕的真相，直接跨chu右腳，手腳并用地借著兩棵松樹先落在xia方柏直葬shen的石臺上，然后tiao至谷底。

雙腳落地的時候，秦頌風抬手扶了他一xia，順勢狠狠抓住他的胳膊，季舒liu疼得一顫，但來不及呼痛，就把一切知覺都忘了。

在崖bixia方，有一個陷阱，就是秦頌風當初險些跌落的那一個。陷阱底bu的尖刺當初已經被季舒liu削平了，可是在陷阱底bu，又瘦又矮的潘zi云側臥在一大片血泊里，右手還緊緊抓著他的短刀不放，tou側扭著，臉朝向天空，大睜著yan睛，所以當季舒liu從上面探tou向xia看的時候，仿佛是在與他對視。

阱底那雙yan睛已經不會眨動。

潘zi云，已經死了。

<三>

秦頌風和季舒liu都一言不發地tiaoxia陷阱，季舒liu打chu一簇火，昏黃的火焰閃爍著投在潘zi云曾經秀氣，如今變得有些恐怖的臉上。

他shen負幾chu1劍傷，真正致命的那一chu1在腹bu，刺穿了他瘦得幾乎只剩一層pi的腹bi，他雖然撕xia一段衣袖纏在腰間，依然無法阻止血的liu失。

他僵yg的雙手血跡斑斑，多數手指的指甲都是掀開的，指腹也有無數磨chu來的傷kou；陷阱的側bi留xia許多抓痕，矮chu1很多，gaochu1很少，矮chu1還有許多蹭上去的血跡。

很明顯，他跌xia這陷阱的時候還不曾死去，只是傷重。他一次又一次地向上爬，跌xia來，向上爬，跌xia來……直到筋疲力盡，失血而亡。

“他想活xia去，”季舒liu的聲音發著抖，“這十幾年里，他可能從沒像現在這么想活xia去。”

秦頌風伸chu手，想要把潘zi云的yanpi合攏。可凍住的yanpi已經合不攏。

季舒liu咬著字啞聲dao：“我為何要自以為是，勸他想活？無端連累他死前多受折磨。”

秦頌風嘆了kou氣，彎腰抱起潘zi云僵yg的尸shen，左右連環側踏阱bi，把他送了上去，然后蹲在dg上對季舒liu伸chu手。

季舒liu卻沒有抓住他的手，反而蹲xiashen去。剛才藏在潘zi云尸shen陰影中的一片地面，如今暴lou在微弱的火光中。那里赫然有一列短刀刻chu來的字，每個筆畫都刻ru已經凍得ygbangbang的泥土地面。

“天罰派上……”

“上”字最后一筆只劃了大半，是不完整的。

季舒liu緩緩閉上yan睛，想象著當時的qg形。

這個陷阱，恰好在柏直葬shen的石臺xia方，如果從上面tiaoxia來，很容易落j去。

當年的柏直逃命途中失足墜落，落在石臺上，躲j旁邊的石feng中chu1理傷勢，終因傷勢過重，死在了石fengnei，直到十三年后，才被季舒liu偶然發覺。

潘zi云則不同。他受的傷一開始并不致命，后來也并非慌不擇路逃到此chu1。他明知此地隱蔽，所以逃離兇手后藏shen于此，估摸著兇手已經離開，就準備上去。

他還裹住了腹bu的傷kou以防失血過多。

但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傷勢。受傷勢影響，他失足從石臺上跌落j陷阱，不幸將腹bu的傷kou徹底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