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雀將湯碗放在桌上,正要上前,突然瞳孔一縮——
床邊的銅盆里,泡著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
而榻上之人散開的墨發間,隱約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頸,線條柔美得不可思議。
鳴雀的指尖微微發抖。
她曾猜測過黑秋兒的身份,甚至懷疑過他是神淵族的探子,卻從未想過——
“唔……”
榻上的人翻了個身,衣襟因動作松散開來,露出半邊肩膀和……纏繞xiong口的白色束帶。
黑秋兒迷迷糊糊睜開眼,正對上鳴雀震驚的銀眸。
四目相對。
一秒。
兩秒。
“啊——!!!”
黑秋兒一把扯過被子裹住自己,臉色瞬間漲紅,“你你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鳴雀僵在原地,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你……是女子?”
空氣凝固了。
黑秋兒的表情從驚慌變成羞惱,最后竟破罐子破摔般冷笑一聲,“是又怎樣?雪峰樓不需要柔弱的大小姐,所以我從小就是少樓主。”
她扯過床邊的外袍披上,動作間再無平日的不羈,反而帶著幾分女子特有的警惕,“你若敢說出去——”
“為什么瞞我?”鳴雀突然打斷她。
黑秋兒一愣。
鳴雀上前一步,銀眸灼灼,“你連真容都不愿示我?”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剖開了黑秋兒所有的偽裝。
黑秋兒沉默了許久,突然嗤笑一聲,“示你?然后呢?”
她猛地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一道猙獰的疤痕,“看到沒?這是十二歲時,我親叔父留下的——就因為他發現我是女孩,不配繼承雪峰樓。”
鳴雀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