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酒壇傳到手中時,辛辣中帶著桂花香的液體滑過喉嚨,燒得心口發(fā)燙。
夜?jié)u深時,三個少年已東倒西歪地睡去。
他們酒品簡直跟武藝一樣差勁。
墨鳳抱膝坐在火堆旁,看著跳動的火焰在青梧眉宇間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酒意上涌,那些平日絕不會說出口的話突然有了形狀,“從前……是不是……”
“嗯?”青梧撥弄火堆的手頓了頓。
“我是說……”她盯著火焰中蜷曲的枯枝,“你是不是……以前就很愛我……?”
青梧的瞳孔微微收縮。
半晌,她伸手拂去她發(fā)間沾著的草屑,指尖在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確實(shí)。”
“果然啊……”青梧的聲音輕得幾乎散在風(fēng)里,而且比平時要軟乎很多。
一片不知名花瓣忽然飄落在她們之間的空地上。
青梧拾起花瓣,輕輕放在她掌心,“這次不會讓你等了。”
火堆“噼啪”爆開最后一顆火星,將未盡的話語都融進(jìn)了漸濃的夜色里。
三日休整的最后一天傍晚,青梧蹲在溪邊清洗一把野菜。
溪水很涼,她的手指微微發(fā)紅,卻有種奇異的舒適感。
這種平淡的勞作讓她想起很久以前,在成為實(shí)驗(yàn)品之前的生活。
“要幫忙嗎?”墨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今天算我心情好。”
青梧沒有回頭,只是往旁邊挪了挪,給她騰出位置。
墨鳳蹲下身,接過她手中的野菜,兩人的指尖在水流中不經(jīng)意相觸,又迅速分開。
“貪狼和哭狼在烤魚,”墨鳳在笑,“春蟬找到了些野蒜。”
青梧輕輕“嗯”了一聲。
這三天的休整期,他們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捕魚、采果、生火做飯。
沒有殺戮,沒有逃亡,只有五個傷痕累累的靈魂暫時依偎在一起取暖。
“明天就要進(jìn)入十四號訓(xùn)練場了。”墨鳳的聲音幾乎被溪水聲淹沒。
一想到這事,她就憂心忡忡。
青梧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轉(zhuǎn)頭看向墨鳳。
夕陽的余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細(xì)碎的光斑。
“我們會活著出去的。”青梧說,不知是在安慰墨鳳還是自己。
回到臨時營地時,貪狼正翻動著篝火上的烤魚,哭狼在一旁搗碎野蒜,春蟬則忙著用樹葉鋪就“餐桌”。
生活總是需要一點(diǎn)儀式感。
看到她們回來,三個少年不約而同露出笑容——這在訓(xùn)練場中幾乎是一種奢侈的表情。